拜堂
槐澤這邊則是被帶到了堂屋院外,由喜婆子牽著黑燈瞎火中,唯有步子正前方透著微微紅光。
喜婆子動了,機械性的拉著他往前走,在火盆前出生提醒槐澤抬腳。
跨過火盆喜婆子引著他走入正堂,焚香味撲面而來。步子落地聲,衣料因擺動的摩擦聲,金銀簪飾晃蕩相撞的叮鈴聲……卻唯獨沒有活人聲。
沒有親朋的打趣閑聊,沒有小孩的嬉笑打鬧,沒有鞭炮鑼鼓喧囂聲,更沒有……更沒有的呼吸聲。
喜婆子沒有呼吸,槐澤撇眼喜婆子對著他裸漏出的手腕,浮腫蒼白像是塗了白霜被長期浸泡在水裡的白樺樹枝。
不知聯想到什麼,槐澤默默的想收回被她拽著的手臂,可是身體不停一點使喚,槐澤嫌棄的只能屏住呼吸,極大程度的忽略她。
毫無徵兆的嗩吶聲響起,給槐澤嚇一激靈。後尖銳古怪的男聲高喊:“吉時已到,拜堂。”
聲下,槐澤就被喜婆子推向花堂前,站定,他能明顯感受到身旁邊也來了些人。
“一拜天地”
身體與旁邊來人一同向前跪拜,起身時透過傾斜的紅蓋,槐澤看到家堂的列祖牌位、糧鬥雜糧、香燭喜字。
“二拜天地”
石老爺莊嚴的坐在主桌,看不清表情,卻給人威壓。
“夫妻對拜”
轉了轉身子,低頭果然見了兩雙鞋,新郎被壓著擺動出動作,槐澤沒由頭的笑了下。
“禮成,入洞房。”
心底突然閃過絲憂傷,不過那並不是槐澤的,而是這副身體的。
槐澤才沒有半點憂傷,他甚至為流程簡潔等事心情頗好。
這次沒有喜婆子拉了,槐澤幾乎是雀躍的跟著新郎等人走進婚房,扶持新郎的小廝將新郎丟在床上就關門逃得般跑出去。
冒冒失失,槐澤笑著評價,他挨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新郎在床邊坐下,嫌著後蓋頭礙事,正打算隨手掀了。
可從拜堂時就一動不動的屍體——新郎,卻突然坐起來抓住槐澤蠢蠢欲動的手。
他幾乎是瞬間翻身下床,走到槐澤面前,拿著不知從哪兒摸來的秤桿,將槐澤的紅蓋頭掀起。
小清丞的臉映入眼簾。
槐澤搶過秤桿沒好氣在這小子頭上敲下:“臭小子,還蠻正式的哈。”
小清丞嗯了一聲,轉身去拿桌子前的合巹酒,將它小心翼翼捧到槐澤前。槐澤不是很情願的接過,嘟囔聲,“還喝啊?”
端著合巹酒的手抖了下,耳尖的小清丞聽到後,聲音低低的問:“師傅可同其他人喝過?”
槐澤將酒一飲而盡,感覺身旁人突然低沉神傷,耳邊聽見此話迷茫道:“啊?沒有啊”
“那師傅只同我喝過。”小清丞恢複了喜氣洋洋的模樣,噙著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