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東窗事發 掌控
府衙後院,階柳庭花,高牆環護,遊廊相銜。
李修臣幾乎是跑著趕過去,心跳從未如此歡快過,直到他真真實實看見那抹姝色,含苞立於光下。
就像當年初見她,少女披麻戴孝,仰起盈玉小臉祈望浮雲,純美到讓人不敢肖想。
後才知,她是死了丈夫,平常女子如她那般大,多數還未出閣。
她就要做寡婦了嗎?
李修臣向來心氣高傲,自命不凡,當時只道是惋惜罷了。
阮舒窈悠然抬眸,視線與之相撞,盡管已做好十足準備,望見李修臣時,還是不由怵了一霎。
轉而腦海想起沈毅之交代的話,他不緊不疏,眉宇孤傲涼薄,仿是久居上位,浸養出一身矜貴。
“可願,去府衙住些時日?”
此番安排他並未過多解釋,阮舒窈信他,自然甘之如飴。
匆忙趕來的李修臣步伐漸緩,刻意抹去喜悅神色。
從來他才是掌控者,脆弱的情愫怎能輕易讓人察覺。
“這幾日,你去哪兒了?”
他如長者般冷著臉,彷彿此刻不過是在審問人犯。
他是想審她,這幾日派了多少人去尋,還當她真的逃了呢。
“溝口村的趙二貴,尋去留苑滋事,我怕極了。”
她音量柔和,避重就輕,早想好應對之法。
李修臣向來心思縝密,隱隱窺出一絲古怪,料想此事另有隱情,是欲詐一詐她,徐徐探問:“那是趙二貴虜了你?”
阮舒窈撇開眸子。
那趙二貴斷了腿,今後總該安生些,淡然道:“虜我的,是大人你啊!”
“你說什麼?”李修臣怔住。
她竟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無形中釋出威壓。
“在大人眼裡,妾身不過是十兩白銀,就能換來消遣的無知婦人罷了。”阮舒窈側目凝視他,嬌弱模樣明明與從前一般無二,卻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變了。
當年李修臣借她十兩白銀,銀子還未捂熱,便被趙二貴偷了去。
那是她用來救命的錢,眸低蓄著歉意,低聲對李修臣說話,生怕他拒絕寬限還賬時日,一時惶恐不安。
李修臣掠過那抹姝色,想要將她據為己有的沖動盤踞心頭,像野火遇枯秋越燃越旺,一發不可收拾,嘴角噙著淡笑:“錢既是被旁人偷了,又不是你用的,你也沒必要還了。”
銀子是在她屋裡被偷的,到底還是她欠人錢財。
彼時阮舒窈新婚喪夫,及笄之年突遭大難,正是心渙意散,口中說出的話幾近弱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