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青州。
布政使鄭大人率眾前來迎接。
這些官員都是有自己的訊息渠道的,自從太子下江南,六元皇孫晏時榮去關中,全都是標準務實風,所以鄭大人迎接的時候,也沒敢整那些花裡呼哨的,度量著這幾位的神色,鄭大人就知道這步棋走對了。
進了驛站,元沈絕草草換了衣服,直接坐下,就道:“請問諸位大人,這幾日可做了甚麼安排?”
鄭大人與其它人交換了一個視線。
他們來之前,肯定是先派人過來知會過的,但前後差不了兩天,又不知道詳細情形,他們要怎麼安排?
於是鄭大人就道:“我等已排程人手,聽從國公爺吩咐。”
“好,”元沈絕一點沒客氣,示意從人把地圖和細則發了下來。
這地圖都是重新畫過的,各行省單獨的一份,他們手裡的就只有青州的。
幾個人一看,這不全都訂好了,完全沒打算跟他們商量啊?這作風也太強勢了。
在場的行省官員就是布政使鄭大人,按察使劉大人,以及衛所的指揮使蕭大人,也來了副手和此處的縣令,但他們都說不上話,其它人當然更說不上話。
短暫的沉默之後,元沈絕道:“此事太急,所以我等在路上擬了一個細則,諸位大人熟悉當地事務,若有意見,儘管說。”
大家又是一靜,不知道他這話是走過場還是真有這個意思。
然後蕭大人道:“下官就有一事不明,此事畢竟還沒發生,要是咱們一氣兒幹完了,整的這麼大……到頭來沒下雪可怎麼辦?”
元沈絕直視著他:“蕭大人可曾看過朝廷邸報?”
蕭大人道:“看過。”
“既然看過,為何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元沈絕道:“蝗災之前問出這種話來,無可厚非甚至理所當然;但蝗災之後再問這種話,不是蠢就是別有居心。說一句到底的話,我等已經奉旨前來,虎賁衛已到城下,蕭大人及諸位大人,完全不必再考慮此事會不會發生的問題了,而是要堅信此事一定會發生,然後為了這個即將到來的危險,為國為君為百姓,傾盡我等之力避免。”
他看著他:“皇上、太子、諸位殿下皆如此的堅信著,你認為他們會是無的放矢之人?難道我等勞民傷財奔赴而來,是來與你們豪賭一場不成?”
蕭大人都被他給說愣了,然後憋屈的行禮:“下官絕無此意。”
好傢伙!
鄭大人幾人心裡直呼好傢伙。
真的是,萬萬沒想到,這位是這個畫風。
按理說他雖然拜了元相為父,但真正的身世大家都知道,最年輕國公爺叫的好聽,根基卻虛的很,而他這一次出來,在大家看來,就是這位年紀長大了些,所以要擺脫小公主的影響,開始自己搞事業了……
那不得拉拉關係,交交朋友?結果這位居然這麼的……雷厲風行??
其實元沈絕雖然寡言,但真要跟人交際,也不至於不會。
可是一來事情緊急,二來,他真的完全不需要這樣的“人脈”。
他就算將來不做心寶的貼身保護,也會是一個類似向驍東這樣的官職,所以這樣的人脈對他來說都不是雞肋了,那完全就是雞毛,所以他當然是怎麼快速有效就怎麼來……
早一天干完差使,就能早一天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