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看到,走過去的朱嬋娟,面上瞬間就收了那悽美哀怨的神情,餘下的只有一片怨毒。
晚上開了宮宴。
中秋節是一個團圓節,所以明霈帝特意下了口諭,命臣屬與夫人一起來赴宮宴,同時,也命人通知了朱嬋娟。
這就是他原本的打算。
即便收到了影衛傳書,他也沒打算改。
這在眾臣看來也是合理的,雖然朱嬋娟已經不是皇貴妃了,可畢竟這陣子,明霈帝連連徵召,蕭泰卻奉詔不至,那慶國公就顯得有些重要了。
所以,壓了他們之後,也可以抬一抬了。
這是小範圍的宮宴,來的只有閣老重臣,連皇子也沒召,全都是人精子,簡直其樂融融。
朱嬋娟起先還端坐著,言笑也算得體……後來,卻漸漸的心神不寧,她的眼神兒忍不住向旁邊瞥,越來越是坐立不安。
慶國公看出些不對勁兒,雖然不知道為何,仍是出言打岔道:“皇上,臣最近琢磨了一個練兵的法子,只是有些胡來,有不少人都笑話臣,臣說給皇上聽聽行不!”
這就看出慶國公這個人有多會說話了。
這個時候,提蕭泰吧,明顯是在觸黴頭。
提朱嬋娟吧,又是尊卑有別,他不能替她請罪,他自己的兵,實際上又沒錯。
所以提公事是個好主意,既能顯本事表功勞,又能與皇上拉近關係。
明霈帝也配合的笑道:“是什麼法子?”
慶國公笑道:“平時他們練兵打鬥時,總是瞎打一氣兒,輕了沒用,重了就怕傷著同袍,練的縛手縛腳的,所以臣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臣現在把他們拉到河裡練,站在河中央,中間拉根繩隔成兩隊,從上頭往下扔葫蘆,一邊是紅葫蘆一邊是藍葫蘆,然後一隊布上兩道或者三道人,可以交錯著布……你們隊的葫蘆一下來,你就把他打上去,前頭漏下的,後頭再打……”
“皇上你想啊,這水有齊腰深,衝下來多有勁兒?你要在河裡站住,這不就練了腿了?葫蘆下來也是有份量的,又練了手勁了?想要打準,不就又練了準頭兒了?所以這個時節,天熱,這麼練臣覺得還不差……”
明霈帝不由得點頭。
所以就說啊,慶國公這個人,確實是有些本事,肚裡有貨,這個法子雖然聞所未聞,但聽上去還不錯。
只可惜心不正。
兩人表面上倒是聊的興致勃勃,明霈帝興致上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在這個時候,小田子,終於捧著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