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一口氣。
算了,這樣也好。徐中基的確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人選。
剛才想要換人選的的時候,他幾乎想不出別的人來。最初想的是汪同成,畢竟他辦事比較穩妥。
可是,另一方面,汪同成有的時候腦子過於死板,說話又不是很會說,再加之他只是相府裡的下人,派去敵國自己也會顯得沒有誠意。
然後他才想到了柳重葛,他是禦史大夫,比徐中基高了一層,能力也還可以,說不定真的可以。
但他心裡其實也知道,柳重葛年紀還是太輕了,閱歷不夠,去敵國難免會有什麼真實的卻不該有的東西流露出來,令人生疑。
“那好吧,到時候你去,我多派幾個人在暗中跟隨著保護你。你自己到時候也要多多留心一些。至於京中的事,本相都會一一打點好。”
薛明北最終說道。
既然都已經定好了,所以這些話說出口時,他的語氣裡不再是擔心。而是,勢在必得的肯定。
一旦出手,就必須一擊成功。
“是,相爺,下官記住了。多謝相爺關照。”徐中基的神情也是平靜的,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想。
“現如今,還有一件事。既然中基你要走了,那麼就順便替本相去一趟吧。”薛明北微笑著說道。
事情談完了就走,這一向是他們預設了的。
“相爺但說無妨,舉手之勞,不足一提。”徐中基說道。他沒有先問是什麼事,也是給了薛明北極大的信任。
“令尚書,中基還知道吧?”薛明北臉上笑意未變,問道。
令尚書,就是皇夫令秦川的父親啊,這還有記不得的?工部尚書嘛。
於是徐中基點頭應是。
“唔。”薛明北說道:“如今,中書令是本相的人,而六部尚書則是尚書令下面的人。我們,可沒道理不讓工部尚書成為我們的人。”
他這麼一說,徐中基立馬明白了他的意圖。
“這樣可行嗎?”徐中基心有疑慮。“令尚書畢竟是令秦川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割捨的吧?”
薛明北則不以為然,道:“若是真的割捨不下,那這十六年來,他令堰做什麼去了?讓令秦川如此討厭令家,不是隻那幾個女人和下人就可以做得到的。”
“說什麼割捨不下,其實都是安慰自己的蠢話罷了。令家是詩書禮樂之家,令堰當然不允許自己厭棄了自己的兒子,雖然他已經做了。”
其實,這一次,薛明北確實是看到了最本質的地方。
令秦川與整個令家的關系,已經再也無法修補了。
徐中基聽到薛明北這樣的言論,心裡不禁也有些震顫。
若令堰果真是這樣,只想著讓令秦川遠離他,那可真是可憐又悲哀。只不過,令秦川大抵不需要這個可憐罷了。
“如此,相爺是想讓王大人控制住令堰嗎?”徐中基問道。
“對,這件事我會親自和王函說的,只需要讓你回府的時候順便去一趟王大人府裡就是了。放心,讓你去請王函,也是讓你知道有這麼一件事罷了。”
薛明北說得很是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