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長時間,戰鬥已經開始了。如烏託格爾所料,規模並不大,戰士們的熱情也沒有剛開始那麼高漲。
他們已經在這裡僵持了這麼久了。雖然傷亡人數每天都在不斷地增加,可是戰況卻一點起色也沒有。
不管哪一方,都沒有佔到便宜。
因為大渝軍隊起點就弱了許多,所以這些日子也從別的地方調過來好多軍隊。來自不同地方的軍士,在一起並肩作戰。
可是默契這個方面,很是堪憂。所以,局勢一點也沒有扳回來。
不過,一向擅長速戰速決的烏蘭軍隊,竟然也這麼跟他們僵持了這麼久。
“再這麼打下去,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兩敗俱傷了。”打鬥的空當,裴雲曜對令秦川說道。
令秦川並不言語,替他格擋掉了敵方士兵橫過來的彎刀,才抽空說了一句,“戰場之上,不是你父親所在的訓練場,不要分神。”
裴雲曜也正還驚魂未定,連忙仗著人小的優勢,躲過了又橫過來的武器,反手就把手中的長劍插入了那個敵方士兵的身體,竟也沒有來得及應答令秦川的話。
刀劍無眼。這話是沒錯的。
令秦川看著裴雲曜一系列的舉動,神色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一絲動容。該躲過的,裴雲曜自然能活下來,可是躲不過,也是他自己的錯。
然而裴雲曜還是死性不改,打了一會兒就又湊回了令秦川身邊,說道:“將軍,依我看,王參將看起來不是壞人,但是他對你……估計是想下手。”
“哦?”令秦川很給面子地應了一聲,疑問的聲調上揚。“你怎麼看出來的?”
裴雲曜“嘿嘿”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看出來的,再加上之前對於他我也是有所耳聞。”
“我一直知道他想對我下手……估計,那個時候也快來了。”令秦川沉吟了一下,方說道。
“那你可要小心一點。”裴雲曜聽了令秦川的話,沒心沒肺地哈哈笑了幾聲,根本沒有一點真正關心令秦川的意思。
跟他所說出的話,有一種怪異的違和感。
一邊笑著,他還一邊解決了幾個逼近的烏蘭士兵。
裴雲曜哪裡會真的因為這件事而為令秦川操心?從令秦川說話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令秦川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只要等著到時候看好戲就好了。
令秦川聽著裴雲曜沒心沒肺的笑聲,心裡默默想著事情,竟然也慢慢地笑了出來。他臉龐上還沾染了血汙,映襯著那個看起來格外幹淨的笑容,有一種妖冶而詭異的感覺。
像是……墮入了魔道的仙人。
裴雲曜這樣幹淨又簡單的性格,他喜歡。他知道,裴雲曜這樣灑脫不羈的性格,總是能給他自己,能給別人帶來很多驚喜。
漸漸地,兵戈漸息。又是一輪鮮血的洗禮,大多數人都已經麻木了。沒有人再對著熟人的屍體一陣痛哭,只有深夜裡那一聲聲低沉的軍旅之歌,劃破夜空的寂靜。
那充溢了血腥的氣息的空氣,才不那麼令人感到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