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難道你的生活不就是一場謊言嗎?”帕格納奇依然不動聲色地繼續著,然後說出了一句話,這句話就如同一柄飛向吉爾薩默特心臟的匕首。“這是派格里斯杜堊登說的,不是嗎?”
有那麼一瞬間,吉爾薩默特堅忍的臉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帕格納奇大聲地笑著。“你終於現出生命的訊號了!”他說。“一個代表渴望的訊號,不過這渴望卻是掏出我的心臟。”他長嘆一聲,放低了聲音。“我的許多夥伴都覺得你不值得我們這麼費力。”他承認道。“但我知道得更清楚,阿爾伯特蘭斯洛拉爾。我們是朋友,你和我。而且儘管我們都不太願意承認,但我們之間很相像。偉大就在你面前,只需我為你指明路徑,你就能輕易獲取它。”
“你在說蠢話。”吉爾薩默特平靜地說。
“那條路上有一個障礙,就是派格里斯杜堊登。”吉爾薩默特毫不猶豫地繼續道。“那是你心中的空洞。你必須在你選擇的條件下再與他戰鬥一次,因為若非如此的話,你的自尊不會容許你再以良好的態度面對你的生活。”
“我與他已經戰鬥得夠多了。”吉爾薩默特反駁道,他的怒氣又開始上升。“我也絕不想要再看見那個傢伙。”
“你可以說你相信是如此。”帕格納奇說。“但你在撒謊,對我,也對你自己。你與派格里斯杜堊登進行了兩次公平的戰鬥,也就有兩次是你被迫逃走。”
“就在這座城市的下水道中他幾乎被我殺死了!”殺手堅持道。“但他那些該死的朋友們把他救走了。”
“還有,在那個鳥瞰秘銀之廳的懸崖上,也是他顯示出了較強的實力。”
“不!”吉爾薩默特堅持,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已經失去了對怒氣的控制。“不,是我打敗了他!”
“你真心地相信是如此,而因此你被痛苦的記憶圍住。”帕格納奇推論道。“你告訴過我第一場戰鬥的全部細節,我本人在遠處觀看到了第二場戰鬥。我們兩人都知道,你和他都同樣可能贏得戰鬥。這就是你的迷惑。如果派格里斯干淨利落地擊敗了你而你又倖免於難的話,你很可能就已經遠走他鄉。而如果你擊敗了他,無論他是死是活,你都不會再想到它。
如此困擾著你的正是這種不確定性,我的朋友。意識到還有一個懸而未決的挑戰這件事令你感到痛苦,因此這挑戰也阻擋了所有你可能產生的其他心願,無論它們是對於強大權力的渴望,或者僅僅是對於享樂的需求。而實際上,這兩者你都可以輕易地取得。”
吉爾薩默特靠回椅背,他的怒氣已經開始轉為興趣。
“而這,我也同樣能夠給你。”帕格納奇說。“我可以把你最想要的東西給你,而只需要你承認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麼。現在即使我沒有了你的幫助也完全可以繼續執行在紀伯倫斯港的計劃,夏洛塔是個不錯的先鋒,而我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不會被拔除了。但是我並不想做如此的安排。我希望阿爾伯特蘭斯洛拉爾能在達耶特傭兵團在地表的所有事務中打頭陣,是真正的那個阿爾伯特蘭斯洛拉爾。現在我面前的這個阿爾伯特蘭斯洛拉爾只是過去自我的空殼,被這徒勞無益的,對於叛逆派格里斯的質疑吸走了原有的精神,而無法專注於那些令你鶴立雞群的技能。”
“技能,”吉爾薩默特懷疑地重複著,並轉過臉去。
但帕格納奇知道,他已經對這個人造成了影響,已經在吉爾薩默特面前炫示出了令殺手無法抗拒的誘惑。“還有一次會談要進行,這也是所有會談中最重要的一次。”帕格納奇說。“我的卓爾同事以及我本人都會密切地觀察著你,看看你在與探索者工會的領導人、帕夏朗寧的使者、昆汀波迪尤,以及瓦維爾泰戈維斯會談時的表現。如果你表現得好,我就會把派格里斯杜堊登帶到你面前。”
“他們將會要求見到帕夏巴沙多尼。”吉爾薩默特推論道。他開始用心考慮這些事情,這使得帕格納奇知道,魚兒已經咬鉤了。
“你不是有偽裝面具嗎?”帕格納奇問。
吉爾薩默特停了一下,沒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馬上他便意識到,帕格納奇說的是他在比克艾斯利城堡從艾琳娜身上取得的一個魔法面具。他用這面具將自己扮成卓爾城市的大法師貢夫班瑞,然後潛入貢夫的房間以取得可以使他進入班瑞家族駐地去尋找派格里斯的無價之寶,蜘蛛面具。“沒有了。”他粗暴地說,顯然不想詳細敘述這段經歷。
“真遺憾。”帕格納奇說。“它會讓事情簡單得多。但不必擔心,我們會安排。”卓爾許諾道。他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房間,房間中只留下思考著的阿爾伯特蘭斯洛拉爾一個人。
“派格里斯杜堊登,”殺手自語道,他的聲音中不再有仇恨,而只是一種聽天由命的情緒。帕格納奇引誘了他,給他展示了他內心的混亂之中他沒有去想過至少是沒有認真想過的那另一面。在逃出比克艾斯利城堡之後吉爾薩默特就沒有再見過派格里斯,在這段時間裡他許多次試圖說服自己,告訴自己他已經和那個叛逆卓爾沒有任何關係了,告訴自己他不想要再見到那個廢物派格里斯杜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