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橘年坐起身，朝門的方向看去，兩秒後喊了一聲“請進。”
門開啟，曾可站在門口。
“曾醫生，找我事有什麼事嗎？”穆橘年掛上平日嘻嘻哈哈的笑臉。
曾可打量了她好一會兒，說道：“剛剛俞小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她說了這麼多，你指的是哪句？”她依然嬉皮笑臉地歪頭看她。
曾可的身影有一半陷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中，她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當年我剛到穆家不久，林樹德仗著是穆家的老人，對我諸多為難，當時你不過還是一個孩子，卻用自己的辦法懲罰了他。”她頓了頓，繼續道，“我欠你一句謝謝。”
穆橘年聽完沒有特別的反應，她一臉驚訝地說道：“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麼有正義感的時候？”
曾可看著她，暫時沒有接話，過了幾秒，才道：“不管如何，我永遠感謝你和穆太太。當年我父親不過是穆家一個普通司機，他出意外後，是穆太太收留了我，給了我繼續唸書的機會，她是一個大好人。”
穆橘年全程低頭，手指玩弄著垂在身前的頭髮，好不隨意的模樣。
“我知道，我現在的做法，讓你覺得我是個兩面三刀的人，但是我還是想要說，現在穆家已經不復從前，為了你自己也好，為了穆太太也罷，請你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好好呆在這裡。”
穆橘年依然垂著頭，不聲不響，但眼睛裡的情緒越發暴漲。
就在曾可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身後的穆橘年開口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父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又像是做足的準備。
曾可停止腳步，回頭看向她。
穆橘年抬起頭，同樣迎向她的視線，眼裡充滿了脆弱與不解，“可可姐，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我不明白，他真的犯罪了嗎？”
“……”曾可有些意外她的眼神，但又好像有些理解。
“太突然了，那天是我的生日，突然間來了很多車，那些人就這麼直接將他帶走了，太突然了……”她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我不明白了，他們那麼相愛，原來都是假的。”
“年年……”
“我不信！”穆橘年狠狠打斷她，“這一切肯定是蔣舒明夫婦搞的鬼。那天，接走我媽的司機，我在姓陸的身邊看到過，一定是他們夫婦的陰謀，包括我父親的事！”
曾可從沒見到這樣子的穆橘年，從穆家出事到現在，她表現出來的樣子要麼是漠不關心，要麼是嘻嘻哈哈當沒事發生。
她差點忘了，曾經的穆家是多麼幸福的一家，曾經的穆橘年是真正的公主。
“年年，不要鑽牛角尖，事已至此，你鬥不過他們，你應該看好眼前。”
“看好眼前？什麼是眼前？”穆橘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被困在這裡，做一條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嗎？”
“……”
“可可姐也無話可說了吧？我對不起梁湛，我認了，但窮兇惡極的罪犯，坐牢也該有個期限，我的眼前真的還有希望嗎？”
曾可很久沒有再說話，直到穆橘年再次開口。
“如果我要可可姐還恩，你會拒絕我嗎？”
“……你想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我只想要重新得到自由。你會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