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心裡惦記著事,司徒慎之這一覺只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來後立刻嚷嚷著要見周小樓和蔣叔。
即使蔣叔轉述高教授的建議時已經相當委婉,但司徒慎之不是傻子,他還是從蔣叔欲蓋彌彰的話中聽出原本的意思——他的病暫時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案。
也不知道是早有心理準備,司徒慎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短暫地發了一會兒呆,隨即笑了起來:“新藥是什麼樣子的?只要不是膠囊就行,每次吃膠囊我都感覺哽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喝多少水都沒用……”
他這番故作輕鬆的話一出口,蔣叔眼圈立刻紅了,他背過身去抹了一把眼淚,等轉過身來,語氣又恢復正常。
“知道你討厭膠囊,放心吧,新藥是藥丸,很小一粒,一天吃兩次就夠了。”
司徒慎之心情很快愉悅起來,由著保姆為他擦臉擦手,然後拉著黎落一塊打遊戲。
遊戲剛啟動,出去的蔣叔又進來了:“少爺,二小姐發影片回來,說想見見你。”
司徒慎之把剛戴上的耳機摘下:“來吧。”
蔣叔拿來手機支架,在司徒慎之跟前放好,調整好角度,讓手機鏡頭正對著他。
司徒慎之則招手讓保姆過去為他整理衣領,又仰起臉再三讓保姆確認他儀容儀表是否得體。
他們在忙時,黎落默默退到一旁。
一番準備後,蔣叔開啟了視訊通話。
很快,一道中年女聲從影片中傳出來,說不上多嚴肅,但莫名讓黎落想起自己高中時期的班主任。
“慎之,下午好。”
“姑姑好。”司徒慎之熱情洋溢地朝手機鏡頭所在的方向揚手,“姑姑,你吃午飯了嗎?”
“這邊是早上。”司徒慧糾正他,“我跟你說過,阿姆斯特丹和國內有七個小時時差。”
“噢,我給忘了。”司徒慎之撓了撓後腦勺,“那姑姑,你吃早飯了嗎?”
司徒慧似乎被他逗笑了,語氣沒那麼嚴肅了:“吃過了,你的狀態看起來不錯,這幾天心情怎麼樣?”
“好多啦。”司徒慎之語氣天真得像個孩子,他主動提起,“我今天早上去醫院做檢查了。”
“嗯,蔣叔跟我說了。”
姑侄倆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雖然只是很日常的問候,但聽得出來,司徒慧對於這個侄子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很關心。
黎落在影片鏡頭照不到的地方托腮坐著,她聽了一會兒姑侄倆的對話,心裡突然生出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