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手頭上的事,黎落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行醫一事上,曲離數百年的經驗非三言兩語能總結清楚,但眼下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繼續整理,心臟處幾乎逼得她喘不過氣來的疼痛讓她連維持長時間的坐立都十分勉強。
合上典籍,寢殿的門被敲響了,下一刻,沈稚舟送了晚食進來。
黎落面無異色,當著沈稚舟的面將那碗粥喝完,然後打發他出去:“這幾日太忙,有些累了,為師今晚要早些歇息,你讓她們不用伺候了。”
她們指的是外面候著的侍女。
沈稚舟:“……好。”
黎落察覺到他那一瞬間的沉默,再一看他的臉色,雖然他表面上沒什麼異樣,但黎落總覺得他似乎不太高興,於是問:“怎麼了?”
“無事。”沈稚舟端了麵碗,起身說,“師父安寢,徒兒告退。”
目送沈稚舟離開,黎落拍了拍腦門,爬回床上打算先躺會兒,等夜深了再瞬移出谷去找謝觀南。
然而她一躺下,倦意來勢洶洶,很快,她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相里安,怎麼回事?”黎落撐著倦意問,“我是不是要涼了?”
相里安:“不是。”
“那什麼情況,我為什麼這麼困?”
相里安頓了頓,說:“沈稚舟給你下毒了。”
“靠!他要幹嘛?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因為我覺得提不提醒都一樣,沈稚舟要對你下手,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無力抵抗,沒發現那叫暗算,發現了,可能直接變明襲了。”
黎落:“……”
她居然無言以對。
幾句對話間,黎落迅速被倦意淹沒,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恍惚間好像看見沈稚舟推開寢殿的門走了進來。
黎落迷迷糊糊中,覺得寢殿內不時有人進來,門開了又關,燈明瞭又滅,說話的聲音時遠時近,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完全清醒。
睜開眼,黎落第一反應就是身體沒那麼難受了,心臟處塌陷般的疼痛大幅度減輕,她稍稍一偏頭,發現沈稚舟坐在床邊,正握著她的手為她輸送靈力。
見她醒來,沈稚舟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