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落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到軍營練兵。
近日邊關風平浪靜,她每日除了練兵和處理軍務,倒是十分清閒。
晨練進行到一半,江浸月來了。
“聽說了嗎,昨天夜裡城中出了一樁命案。”
黎落正在練箭,搭弓的動作一頓:“誰被殺了?”
“一個烏犁人,在青樓被殺了,飛刀正中咽喉,一刀斃命。”
“兇手抓住了嗎?”
“沒有,衙門那邊調查後,初步判斷說兇手有可能武功極高,他們搞不定,一早派人來問阿爹,能不能借一些人去幫忙抓兇手。”
對此黎落沒覺得奇怪,邊關來往的人形形色色,當地官府能力有限,遇上搞不定的大案子就向駐軍求援,這種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阿爹借了嗎?”
“借了,人家都開口了,怎麼能不借。”江浸月說,“更何況被殺的是個烏犁人,牽連面更廣,阿爹的意思是最好儘快查出兇手,對當地百姓和烏犁那邊都有一個交代。”
黎落不動聲色:“也是。”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黎落想起今天早上出門時沈鷺囑咐的事,對江浸月說:“今日是思淵的生辰,阿孃說晚上在家設宴,不大辦,家裡人聚在一起吃頓酒,你跟軍師說一聲,讓他今晚一起來。”
江浸月一拍腦門:“你不說我都忘了,給思淵送點什麼生辰禮好?”
“他不是喜歡你扎的風箏麼,你給他扎只風箏得了。”
江浸月失笑:“那是哄小孩的玩意兒,思淵都多大了還玩這個。”
“他喜歡的。”
江浸月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等會兒我就去做。”
在軍營待了一天,傍晚,黎落和江浸月,加上師從雲,三人一起騎馬回燕宅。
進了城,幾人隔得老遠就看見燕宅四周被官兵團團圍住,幾個身穿衙門官服的男人正在門口跟沈鷺說著什麼,這麼大的動靜,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黎落和江浸月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不祥的預兆。
三人紛紛翻身下馬,江浸月作勢要撥開人群進燕宅一探究竟,黎落立刻拉住她,低聲說:“別衝動,先問問發生什麼事了。”
說著她向旁邊圍觀的百姓打聽:“大姐,這裡出什麼事了?”
那位中年婦人立刻把知道的和盤托出:“昨天晚上青樓不是死了個人嗎,官府接到訊息,說殺人犯藏在燕家……這怎麼可能嘛,燕家可是將軍府啊!”
黎落心裡“咯噔”一下,江浸月也吃了一驚,兩人第一反應就是澹臺序的身份暴露了。
黎落稍稍一琢磨就大致理清了前因後果,這一切大機率又是陳子規乾的。
至於他怎麼發現澹臺序的真實身份,又是怎麼知道昨晚青樓殺人案跟澹臺序有關,現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讓官府搜出澹臺序在燕宅。
一旦被發現,這麼大的事,還當著諸多百姓的面,官府肯定不敢私自隱瞞,要是上報給朝廷,那燕家不僅會背上通敵的罪名,還會得罪烏犁。
黎落腦子轉得飛快,她拉住旁邊的江浸月,對她耳語了幾句,江浸月皺眉:“這樣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