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恂沉默了很久才勉為其難道:“兒臣遵命。”
見他答應下來,德妃鬆了口氣:“我明日便將子衿遣出宮,你今晚同她好好道別,把該說的都說了。”
“……是。”
這一幕落在用錄影卡監視著慕容恂一舉一動的黎落眼裡,她眉頭微皺。
明天這個叫子衿的宮女就要出宮,要是就這麼讓她走了,想再抓慕容恂的把柄就不好辦了。
看來今晚就得行動。
錄影卡那頭,慕容恂到偏殿去找子衿,子衿的身份似乎比一般的宮女要高一些,別的宮女都是幾個人擠一間房,她一個人有單獨的房間可供休息。
推開門,和正在收拾東西的子衿四目相對,慕容恂眼神躲閃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虛。
子衿冷著臉,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低頭繼續收拾衣物。
慕容恂遲疑了一下,快步走進去,從後面抱住她,子衿也不掙扎,兩人就著這個姿勢相擁了好一會兒。
許久,子衿輕聲說:“陪我去長門宮走走吧。”
“……好。”
兩人趁著夜色掩映,從承乾宮後門離開,繞小路去了位於後宮北面的長門宮。
長門宮荒廢已久,宮門緊閉,門口長滿了雜草。
四周靜悄悄的,兩人熟門熟路將宮門推開一條縫隙,潛了進去。
院子裡也是一派荒涼,子衿走到一棵枯萎的大樹下,樹上繫著一架鞦韆,她在鞦韆上坐了下來,臉上盡是懷念之色。
“還記得這架鞦韆麼。”子衿輕聲說,“當初為了繫上去,我摔了一跤,明明摔下來的人是我,哭得最厲害的人卻是你。”
慕容恂:“……我怕你跟阿寶一樣出事。”
“我懂。”子衿慘淡一笑,“當時你才多大,八歲?九歲?”
“八歲。”
“八歲……一轉眼你都二十二了,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樣子,就在那兒。”子衿看向長門宮的正殿,“明明是個皇子,卻跟一個死了五六天的奴才被鎖在那裡,阿寶當時的樣子把你嚇壞了吧,不然你也不至於這麼大了,還總是害怕雷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