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一愣:“你認識我?”
“不認識。”小陳說,“不過沈博士認識你,她等了你好多年,你稍等,我給她打個電話。”
於是黎落稀裡糊塗地被送到了一處療養院。
在療養院裡,黎落見到了今年73歲的沈西涼。
兩人面對面,看著坐在輪椅上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沈西涼,黎落的時間錯亂感更強烈了。
沈西涼則是好奇地打量著她:“黎落小姐?”
“是我……沈博士,你認識我?”
沈西涼笑著搖搖頭:“不認識,不過我的老師認識你,他叫葉逢霖,他讓我等你回來,我等了你48年,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可能就得委託學生等你了。”
黎落一怔。
沈西涼讓保姆開啟保險箱,取出一個發黃的信封:“這是老師去世前囑託我交給你的。”
黎落接過,沒急著開啟,而是問:“葉博士是怎麼去世的?”
“生病。”沈西涼說,語氣裡帶了幾分遺憾,“老師去世時才33歲,剛完成人工生物工程的大致框架就走了。”
黎落:“……”
“不過他去世時挺安詳,沒受什麼罪,這封信是他囑託我交給你的,他讓我轉告你,他很抱歉,等不到2091年了。”
黎落心裡一陣酸澀:“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跟沈西涼道別,黎落走出療養院,藉著路燈的光,她開啟了那封信。
一封存放了48年的信,信紙發黃變脆,上面留了幾行鋼筆字,看清內容時,黎落眼眶一熱。
“我住長江頭,卿住長江尾。
日日思卿不見卿,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只願卿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黎落在路燈下發了好久的呆,才釋然一笑。
相里安說過,替死者只有在完成任務後才會記起原世界的記憶,這封信是周晏清留給她的,寫這封信的時候他不是葉逢霖,不是謝南樓也不是周遊,不是以往任務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清醒的,擁有完整原世界記憶的周晏清。
久別重逢真是一個頂美好的詞,雖然他們的相交只限於這薄薄的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