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張國利靜靜地看向張遠。
“哦,那你說說,我哪裡演的不對了?”
若是換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後輩,敢這麼與張國利說話,以他的資歷和脾氣早翻臉了。
莫說是他,周圍其他演員和導演也早張口罵街了。
但張遠不同。
他和張國利本就關係緊密,一起演過戲不說,還有相聲行的情誼在。
再加上剛才為自己設計的人物小傳和表演獲得了大家的認可。
於是,張國利雖帶著質問的口氣,臉上卻掛著看後輩的和善笑容,開口問道。
“國利叔,按照劇本,咱們這場戲,其實描寫的是一個當前的普遍現狀。”
“無論開會還是工作時,總有電話打斷人們的正常交流。”
“是,沒錯。”國利叔點頭回應。
“按照費墨這個人物的身份和年齡。”
“他是節目的製作人,在場地位最高。”
“若說年齡,他有四五十歲,這個年紀再加上人物設定,他對手機這東西其實是持反感態度的。”
周圍演員全都表示認同。
“沒想到他不光對自己的角色有見解,對別人的角色也瞭解很深。”馮導在心中想到。
“那這樣一個人物,在講話被打斷三次後,應當是相當憤怒的。”
“而費老發怒,也應當是這一幕戲的爆點所在。”
“由他的憤怒,引出故事的主題,手機裡藏著太多秘密,人一拿起手機,嘴裡就沒真話。”
張遠靜靜的說著。
其餘人靜靜地聽著。
其實張遠並不贊同這部電影的思想主題,既科技有罪論。
有問題的明明都是人,你怪的著手機嗎?
可就像那年頭大行其道的電子遊戲海洛因論一樣,無非是那些老古板受到新事物衝擊後,本能的排斥反應罷了。
不想讓孩子玩遊戲,那你做家長的倒是帶著孩子出去旅遊,打球,滑雪,野營,參加更有意義的社會活動呀。
既不願意付出時間,又不願意付出金錢,結果孩子找了個既不費你時間,又不費你金錢的消遣,你卻覺得孩子廢了。
“既然費老憤怒異常。”張遠繼續說道,轉頭看向張國利。
“可在我扮演的角色道歉並遞上香菸的時候,他接過並讓我幫他點上了。”
“他接過了這根菸,便說明他接受了我的道歉。”
“那這憤怒的力度豈不急轉直下,立馬減輕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