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到李家這一趟的前前後後,兒子陳應泉已經幾乎一字不漏的告訴他了,雖然不知道怎麼拿到的,可他家老祖確實拿了這位李巖姑娘的東西。
“還是不打擾您和老祖了,這兩個……都是我管教不嚴,擾了太僕了。”進去說話對李家可沒什麼好處,只要把人帶回來,回頭想周全了,專程上門陪個禮,這事就能圓過去了。
“我不是他們李家的人,輪不著他來管教我。”李巖極其不客氣的接了一句,李三爺氣的臉都青了,陳太僕眉梢挑起,這位姑娘果然十分與眾不同。
“還是進來說話吧。”陳太僕一邊說,一邊示意李三爺,“讓人看了熱鬧就不好了。”
巷子口已經圍了不少人,伸頭探腦的往往裡看。
“咱們進去。”李巖示意玉樹,玉樹嗯了一聲,上前挽著李巖,繞過陳府護衛,再猛一把推開李府長隨,昂然往陳府大門上去。
李三爺轉頭看了看眼看要堵滿巷子口的閒人,一口氣悶的幾乎吐血,也只好跟在李巖和玉樹後面,進了陳府。
陳太僕將李巖和李三爺讓進偏廳,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李巖骯髒不堪的衣服下襬,和只餘一雙襪子的腳,擰著眉掃了眼李三爺,李三爺也瞪著李巖和玉樹這一身的骯髒和狼狽納悶,她們兩個,難道從李府到陳府這一路上,遇到強盜歹人了?
“怎麼回事?”陳太僕看著李三爺問道。
“唉。”李三爺口齒粘連,慚愧無比,“真是沒臉說,好在太僕也不是外人。老祖走了之後,母親就問了她一句:昨天讓你沈伯孃去問你有什麼憑證沒有,你怎麼一句話不說?怎麼能拿這些小事去煩擾老祖呢?她就惱了,頂撞母親說,要是把憑證交給母親,母親指定一把火燒了不認帳,你聽聽,這是什麼話?”
李三爺見識了李巖的乾脆直接,春秋筆法只敢修正了細節。
陳太僕繃著臉,斜了李巖一眼,這位姑娘,這實話說的……
“母親氣極了,就讓她跪下思過,太僕也知道,頂撞長輩,這是大不孝,母親念她自小就失了怙恃,無人教導,也不跟她計較,不過讓她跪一跪,這事也就過了,以後慢慢教導,誰知道母親一走,她起來就走,說這親不認了,要來找老祖,太僕您說說,這叫什麼事兒?”
李三爺痛心疾首,他確實悶到想吐血,這叫什麼事兒?這哪是大家姑娘,這分明是野外生成的野貨!
陳太僕皺著眉頭,再次掃了眼李巖的衣服和襪子,“真要是這樣,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不會象他那樣,能把話說的這麼好聽,把壞事說成好事。不過,我還不算太傻,大道理我也懂一點。第一,你家老太太問我為什麼不把憑證給她,她當著老祖的面為什麼不問?第二,你們李家承認過我這個李,和你們家是一個李嗎?開過祠堂入過族譜,按序排過長幼大小了?你們還沒承認呢,哪來的長輩?合著這長輩對你們有利的時候,就長輩,對你們不利的時候,我就是賤婢逃奴了,便宜全讓你們佔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