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在淮南,沒人敢接十七爺的名貼。不過,京城是京城,貴人多,再說,京城的規矩,大約跟淮南路也不大一樣。”孔嬤嬤的解釋非常委婉,李巖還是聽明白了,在這裡,她們家十七爺光報個名不行,得拿出稟貼才行,她家十七爺被人輕看了。
李巖嘴角挑起又落下,看著騎在馬上,神情淡然的裴清,很有種幸災樂禍的快樂感覺,這位活鳳凰一般的十七爺,看來最多是隻孔雀啊!
孔嬤嬤挪了半圈,將李巖前前後後看了一遍,再抱起鬥蓬時,李府大門被兩個門房用力推開,一個四十來歲,穿著件紫檀色長衫,沒戴帽子,也沒繫腰帶的中年男人急步出來,剛邁出門檻,就衝裴清拱起手,笑容親熱歡暢,“真是十七爺到了!真讓人想不到,驚喜!驚喜之極!十七爺快請進!”
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迎著裴清一路小跑,裴清已經下了馬,欠身長揖和中年男人客套寒暄,金豆等小廝接過門房送過來的下車腳踏放好,孔嬤嬤掀起簾子,玉樹和綠蝶趕過來,扶著李巖下了車。
正和中年男人寒暄客氣的裴清轉頭看向李巖,招手示意,“這是順安侯爺,咱們先進去再說話。”
這就是那個過繼的長子嫡長,李巖多看順安侯一眼,照孔嬤嬤昨天臨急教的樣子,略曲了曲膝,算是應了。
“這是……”順安侯掃了眼李巖就急忙移開目光,看著裴清,極其不確定的笑道。
“進去再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裴清答了句,欠身伸手,示意李巖先走。
孔嬤嬤上前虛扶著李巖,在裴清前面一步,邁進了李府那長又寬又高的門檻。
順安侯一路上說兩句話就哈哈笑幾聲,以表示自己見到裴清的喜悅之情,進了正廳,順安侯用盡全力要把裴清讓到上首去坐,裴清以晚輩自稱,讓著順安侯坐到上首,自己在李巖對面坐下。
順安侯不住口的喜悅激動改成了對裴清知禮謙和世間少有的誇獎,夾雜著哈哈的爽朗笑聲,時不時再催促吩咐上茶上點心擰帕子。李巖看的簡直有點兒目光呆滯,這位便宜大伯,一個人就能撐起一臺戲啊!
裴清應酬順安侯的同時,也沒落下李巖的一舉一動,瞄著李巖看呆的樣子,裴清嘴角想挑起卻又落下,她竟然在看熱鬧,這可不是熱鬧……
“這次進京,是受人所託。”裴清接上順安侯極口誇讚當中夾著一句‘賢侄到京城,乃是京城之福’,指著李巖笑道:“送貴府大小姐回來。”
“難得難……”順安侯難得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送……回來?”這話什麼意思?順安侯被裴清這一句話卡牢了。
“她就是貴府留在南陽的那一支留下的唯一血脈,在下受人之託,將貴府大小姐送回來,如今總算不負所托。”裴清一邊說,一邊一臉輕鬆的站起來,“在下告辭了。”
嗯?李巖先呆了,他連話都沒說清楚,把她往這兒一扔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