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回去再說。”周睿看了眼酒罈子,“酒喝完了,咱們走吧。”
“好。”李巖站起來,身子晃了晃,周睿急忙扶住她,伸手撈住掉到長凳上的狗皮袍子,給她穿上繫好,李巖伸手拽住周睿的胳膊,腳步雖然虛浮,卻還算穩當的往外走。
出了小店門,周睿替李巖往下拉了拉帽子,低低道:“這裡是朝廷治下,以後在外面少說那些話。”
“嗯,知道了。”李巖半邊身子靠著周睿,不停的點頭。
周睿低頭看著她,片刻,才帶著她,隨著李巖的步幅,半步半步往回走。
天已經黑透了,一彎細細的弦月在雲層中時隱時現,街上已經看不到人,街兩邊店鋪門口掛著的或大或小的燈籠隨風輕輕搖動。周睿被李巖拽著,狗皮袍子裡溫暖從胳膊暖透了全身,周睿仰起頭,從天上的弦月,看到腳下的青石,最美的景色都是不經意間遇到的,今天晚上就是。
這條路的風景,美的能走一生、看一生……
李巖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這些天他們為了不至於露宿郊野,每天都啟程的很早,李巖今天已經算起的很晚了。
收拾好出來,在大堂看了一圈,沒看到陳炎楓和周睿,李巖直奔隔不多遠的另一間上房。
敲門進屋,陳炎楓和周睿正對面坐著下棋,見李巖進來,周睿忙站起來,“你昨天喝了不少,沒什麼事吧?”
“是多了一點,沒事。”李巖隨口答了句。
“一點酒能有什麼事?走吧,城東有座小廟,有點來頭,裡面的佛像也都是出自名家,咱們去看看。”陳炎楓邊說邊往外走,李巖忙轉身跟上。
外面陽光燦爛,這客棧裡面還沒外面暖和呢。
李巖叫上玉樹,一行四人,出了客棧,沿著青石街往東邊走。
這會兒的宛城十分熱鬧,人來人往,時不時有高頭大馬和圍著繡花綢緞圍子的奢華大車從他們身邊經過。
陳炎楓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周睿是富貴中長大,這些司空見慣了,玉樹大約壓根就看不上那些奢華,只有李巖,眼睛盯著馬脖子上編的辮子,馬尾巴上系的流蘇,以及那些車上裝飾的香袋香球流蘇各種,看的眼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