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陸元盛的鼓掌,周圍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鼓掌,嘴裡說的話多是稱讚安初的。畢竟安初這一下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上,誰也不能說安初說的話有錯。可安初剛才說的那些話,又不是完全出於道德層面來說。她直接要求袁方毅離開,這可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話語。
於是安初明顯能感覺到會議室裡的這些人看著她的目光,多了絲敬畏。
這當然對安初來說是好事
她需要這樣的權威感。
袁方毅也不是真的傻子,他對權利的嗅覺還是很敏銳的。聽到安初直接要把他請出去,立刻變了臉,"這怎麼話說的。我都忘了安初你跟我們家阿福小時候玩的好,這都多少年不見了,一上來就為我們阿福打抱不平。阿福,你來跟安初說說,爸爸對你怎麼樣?平時什麼好吃好喝的沒給你?就連來董事會,不也帶著你來了。阿福,說話!"
被袁方毅扯了一把的阿福這才抬起頭來,他還是很瘦弱,肩膀看起來都沒有袁方毅的一半寬,眼神更是怯懦,睫毛忽閃忽閃抖動,他結結巴巴的說"我很好"
也就說了三個字,就被袁方毅又給打斷了,"都聽到了吧,他說我對他好得很。要說我這人,雖然別的本事沒有,但做爹,那絕對是一等一的。我們阿福,從小被醫生說了多少次活不到成年,這還不是長大了。往後阿福你跟安初多走動走動,多年的感情,別浪費了。"
阿福抬眼望了下安初。
跟安初四目相對,安初馬上露出笑容,她還記得這個幼時玩伴。沒想到阿福根本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表情,甚至在眼神碰觸的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一樣,立刻閃躲開。一眼都不願多看安初似的。
這讓安初有些失望。
這一場董事會實在是戲劇感十足。能上演的場面都上演了一遍。
眼看著想要達到的效果已經差不多了,安初就說"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新進公司,還有許多方面需要了解。等我全部瞭解清楚了,咱們再來討論下一步怎麼操作。"
散會後,安初打算直接去下面工廠視察。
沒想到剛才在會議時滿口答應的陸元盛這會兒反悔了。"安總,那工廠確實味道不好聞,您能不去還是別去了。"
安初疑惑起來,"剛才不是都說好要帶著我去嗎?"
陸元盛一點都沒有出爾反爾的心虛,理直氣壯的說"您還太年輕。從前又沒有接觸過這個行業。現在就算去了工廠,也是什麼都看不懂的。何必去受罪,聽我的,別去了。想知道什麼直接告訴我,我說給你聽就行了。那些工廠的情況都在我腦子裡,你問,我都能給你解釋清楚。"
這話簡直說的安初沒辦法回。
硬頂顯然是不行的,陸元盛說的很對,安初接觸製藥行業時間太短,很多東西她根本不懂。現在就算真的強逼著陸元盛帶她去了工廠,那也不過是走馬觀花,看不到什麼內情的。
安初思考片刻,軟了語氣,"那是這樣,麻煩陸總把咱們公司所有制藥工廠的規制、人數。包括流水線配置都給我一份詳細的資料。"怕陸元盛又推辭,安初補充道"我要是連這些都不知道,那還怎麼去跟恆貽談貸款呢。陸總,你也想盡快能貸到錢,讓公司進一步擴大生產對不對?"
這一個反問。讓陸元盛也沒了話。他要是推三阻四,那安初就能理所當然的把拉貸款的事情丟開手。
陸元盛實在沒辦法,他幾年前跟恆貽突然交惡,恆貽乾脆不跟他對接。不管是什麼專案,恆貽都不接他的案子,連電話都打不進去。現在唯一的指望只有安初,要讓安初幫忙拉來貸款,就要按照安初說的做。
陸元盛表情陰晴不定一陣,才答應下來,"那行。我去整理出來送過來。不過拿東西枯燥的很,而且專業術語多,不容易看懂,你能行嗎?"
安初自己其實也沒什麼把握,可話都問到臉上了,她再怎麼也不能說不行啊。
顧左右而言他的道"陸總怕是忘了我是誰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的,總歸是有些基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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