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安初喝了一點酒。
她控制著自己沒有喝太多,只是她的酒量實在不行,半途中就離場去衛生間裡吐了一場。吐完感覺才舒服些,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面用冷水沖洗臉頰,洗乾淨後抬頭,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人影,嚇了一跳。
“呀。”安初臉上還有水珠子在往下落,凝神一看,認出是莉娜,“怎麼是你?”
莉娜顯然喝了不少,她醉眼迷離,似笑非笑的說:“怎麼就不能是我。怎麼?你怕看到我嗎?心虛嗎?”
自從安初贏了上次的pk,全面接演《黑天鵝》之後,莉娜就一直是這幅陰陽怪氣的模樣,安初之前一直讓著她。畢竟贏了她,她心理上不高興也是有情可原。可今天安初也喝了酒,再者......容讓總是要有個極限的。
安初反駁道:“我有什麼好心虛的。我贏你是透過電視直播,所有的過程都清晰透明,你不服氣可以去查資料,看我有沒有耍賴。不必這樣諷刺我。”
莉娜醉的厲害,提高音量吼起來,“是!我是輸了,我心服口服。可是安,你以為那只是一場比賽嗎?我從沒有想過,因為輸給我,我就再也不能跳舞了。憑什麼,你說這是憑什麼?我原本是主演,我是《黑天鵝》唯一的主演,為什麼現在我連個臨演都不能做,為什麼?!”
安初被她問懵了,喃喃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莉娜失控大哭起來,“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因為你,我成了被嘲笑的物件,那個輸給亞裔的失敗者。沒人會再來看我的演出,他們會說哦,就是那個失敗的黑天鵝。我明明只是輸了你幾票而已,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莉娜哭到全身發軟,東倒西歪栽倒在衛生間,安初急忙扶她,這裡畢竟是公共衛生間,不怎麼幹淨的。
“為什麼.......我該怎麼辦?不跳舞,我能怎麼辦?”莉娜一直哭一直問,說的安初都心酸了。
安初體格小,根本扶不動醉酒的莉娜,她只能給向之秋發資訊,讓向之秋來幫忙。安初今晚的慶功宴,向之秋也來了。雖然之前跟舞團的領導層鬧的非常不愉快,可安初的慶功宴,向之秋無論如何都要來參加。安初也想讓她來。
向之秋跑來跟安初一起扶著莉娜往外走,意外發現莉娜的手腕上有很多傷痕。
像是割腕留下的........
將莉娜送回家,向之秋跟安初一起打車回家去。慶功宴這晚,安初知道自己會喝酒,又怕出事,就叫向之秋來。也跟葉崇謙說好,結束後她跟著向之秋回家,省的葉崇謙擔心。
車子行駛在紐約的路上,安初醉的頭昏,往常看著燈火璀璨的街景,今晚讓人眼暈目眩。
向之秋在一旁嘮嘮叨叨的說話,“哎,莉娜也真是慘,舞團未免太沒人性。之前對她那麼好,進團就讓她當主演,怎麼說棄用就棄用了呢。我原本還好羨慕她,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這樣。安初,你可要多提神啊,舞團的競爭壓力這麼大,年年都進新人,到時候你別也跟莉娜一樣。”
這話雖然殘酷,卻是肺腑之言。舞團的競爭確實激烈,能一輩子跳舞這句話,是很好的心願,卻極難完成。尤其是在紐約這樣一個商業化極重的城市,資本、金錢就代表了一切。在這裡,沒人會說什麼過去如何。每天破產的富翁多的是,便是華爾街,也不乏被棄用自殺的金融鉅子。
競爭異常激烈的城市,安初覺得很疲憊。
她問向之秋,“你說我還能跳幾年?”
向之秋板著指頭算,跳到三十歲.......那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黃金時期怕也就這兩年,向之秋分析的好,“你要是不像現在這樣興許還能多跳幾年,現在這樣,怕是不會太久。”
“現在怎麼樣了?”安初不解。
向之秋手一揮,乾脆說道:“現在你就是個活靶子啊,團裡想出頭的女舞者,哪個不是算著要想把你鬥下來啊。你想想,你要是不下來,這女主角就不可能換人。”
“我會不會像莉娜一樣?”
向之秋沉默片刻說:“哎,她確實蠻慘的。”
一路來,安初見識了太多追求功名利祿的人得到了什麼,從封野到向之秋,還有莉娜.......無非是虛名、疲憊。
“阿秋,我想回家了。”showcontent(“289218“,“72098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