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遠在趙昀登基之後,便在紀先成幫他設計之下,開始了在朝野之中為趙昀籠絡人心的活動。
而他們選擇的第一個目標不是別人,正是趙昀的老師鄭清之,鄭清之這一次在趙昀登基一事上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在這次史彌遠以趙昀的名義大封有功之臣的時候,被冊封為王宮教授一職,正式成為了當代皇帝的帝師,終於達到了他最初的理想。
但是透過這段時間高懷遠安插在鄭清之身邊的細作的反應,鄭清之卻並不感到高興,其中原由不太清楚,但是很可能和他當初的預想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在鄭清之受命為王宮教授之後,完成了他的事情,便很少再和史彌遠有所來往。
一方面是史彌遠眼下已經用不到鄭清之什麼了,另外一個鄭清之似乎在刻意的拉開了和史彌遠的距離,所有這一切都落在了高懷遠的耳目的監視之中,並且很快便將這種情況報給了高懷遠得知。
高懷遠找到紀先成仔細分析了一番之後,作出了決定,要先從鄭清之下手,將鄭清之先籠絡過來,為趙昀所用,以此為突破口,然後再謀更多的支援。
故此高懷遠選了一個閒暇的功夫,輕車簡從自己一個人提了一個大食盒,裡面裝了精美酒菜來到了鄭清之的家中。
鄭清之這天正好也在家閒來無事,正在書房之中揮毫潑墨習畫,聽聞高懷遠前來拜訪,於是便擱筆出了書房,將高懷遠迎入了他的內堂之中。
這些年來,高懷遠和鄭清之在私交方面還是相當不錯的,雖說鄭清之有些孤傲,有時候會表現的看不起武官,但是對於高懷遠,他確實算是另眼相看的,而且因為趙昀的關係,鄭清之對高懷遠也當作是自己人,兩個人閒暇之時相互走動還是比較頻繁的。
像今天這樣高懷遠提著食盒來找他飲酒,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鄭清之也樂得有人陪他解悶,所以將高懷遠帶入他的內堂之中,兩人擺下了酒菜,便吃喝了起來。
“鄭大人這段時間好是閒暇呀!您貴為帝師,不經常到宮中去,為何藏在家中不出門呢?”當酒喝的差不多的時候,高懷遠端著酒杯對鄭清之問道。
鄭清之這會兒已經被神仙醉喝的有些上頭了,話也隨即多了起來,面露不喜道:“現在史相和太后已經將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我這個帝師又能做些什麼?還不如在家習字作畫清淨一些!”
高懷遠立即從鄭清之這句話中聽出了他的怨氣,知道和他當初猜測不假,鄭清之輔佐趙昀最初的目的當是想要有所作為才是,故此才會如此消沉。
於是高懷遠不露聲色的說道:“鄭大人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快呀!可否告知學生,鄭大人您為何如此嗎?”高懷遠因為趙昀的關係,對鄭清之總是以學生自稱。
鄭清之仰頭又喝了一杯,這才放下了酒杯有些醉意的說道:“我歷來將你視作知己,既然你也看出來我的不快了,那麼今日索性你我便說說也罷!
想我鄭某飽學經論數十年,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報效朝廷嗎?只可惜雖然現在我貴為帝師,卻還是無法一展所學,想來聖上登基也已經兩月時間了,但是說來做過什麼呢?所以我才會如此不快!
今日我所說之事,也只能你我之間知道,傳出去的話,估計你我都會被人彈劾的!我也知道,聖上將你視作親人,難道你看不出聖上的不快嗎?”
高懷遠心中不由得高興了起來,這麼長時間了,他和鄭清之交往之中,卻還從未聽過他如此牢騷,看來今天這些特製的神仙醉,還是沒有白費呀!連鄭清之如此內斂之人,也還是忍不住說出了真心話。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高懷遠又給鄭清之倒了一杯酒,請鄭清之飲下之後,站起來瞧了瞧門外的鄭清之的幾個侍女和下人,正色對鄭清之問道:“不知在這裡有些話是否說起來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