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遠看這個嶽琨堅持要和他聊聊,於是看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有人注意他們,於是便點點頭抱拳答道:“榮幸之至,這裡乃嶽王爺之墓,在這裡說話多有不便,我們不妨到四周看看,邊走邊聊也好!”
於是這個嶽琨很高興的和高懷遠一起朝棲霞嶺劍門關方向走去。
“不瞞黃兄,剛才嶽某確實聽到了你說要在鄂王墓門之前以白鐵鑄像,黃兄不必擔心什麼,嶽琨正是鄂王之孫,有話不妨直說好了!”二人走到一處稍微僻靜之處的時候,這個嶽琨再一次對高懷遠說道,並且道出了他的身份。
高懷遠於是頓時肅然起敬,趕緊站定轉身對嶽琨深施一禮道:“哎呀!今日居然得見忠良後嗣,實乃黃某的幸運,黃某剛才失利了,請受黃某一拜!”
嶽琨趕緊伸手托住了高懷遠,急忙說道:“黃兄客氣了,雖然嶽某乃鄂王后嗣,但是卻也是布衣之身,並未有半點功勞在身,黃兄對我如此客套,實在折殺了在下!
今日我也是從潭州代父趕來臨安,為爺爺祭掃,無意間聽到了黃兄的感慨,才貿然想和黃兄攀交一下,只是對黃兄剛才所說有些不太明白,為何要以白鐵鑄像,還要令其跪在家祖墳前呢?”
高懷遠看看四周沒什麼行人了,於是也不藏著掖著了,反正眼前的這個人乃是岳飛的孫子,有什麼話都可以說。
於是他指著路旁幾塊石頭說道:“嶽兄請坐,既然嶽兄問及這句話,那麼黃某就不妨直言了!”
說著兩個人在石頭上坐了下來,高懷遠說道:“剛才黃某也是有感而發,想到了鄂王當年的千古奇冤,假若不是當年老賊秦檜所為的話,也斷不至於造成鄂王冤案!
所以剛才當祭拜過嶽王爺之後,在下忽發奇想,想幹脆用白鐵鑄成幾尊鐵像,令其跪在嶽爺爺墳前,令其永世不得抬頭,永世受萬人唾罵,這幾個人雖死,但是其罪孽深重,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憤,故此才隨口說道,卻正好讓嶽兄聽到,讓嶽兄見笑了!”
聽罷了高懷遠的話之後,嶽琨不由得心懷激盪,一把拉住了高懷遠的大手,用力的握住,雙眼含淚說道:“這話說的太好了,假如家祖泉下有知的話,聽到了黃兄此言,定會含笑的!多謝!多謝……但不知黃兄想要鑄成幾座鐵像呢?這些鐵像黃兄又都想鑄成何人模樣呢?”
看著嶽琨激動的神情,高懷遠也有些感動,於是開口答道:“就鑄四尊鐵像,秦老賊當是其一,另外其妻王氏當居其一,再有就是老賊張俊也要位列其中,還有一個當屬万俟卨這個該死的東西,如若不是這四個罪魁禍首的話,鄂王也斷不至於遭此慘遇!故此黃某才說想要鑄白鐵之像,讓這四人永世不得超生!
只可惜眼下黃某隻不過是白丁之身,只能說說罷了!但是有朝一日,想必終有人會將此事做成,還嶽爺爺一個公道的!”
嶽琨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奔流而下,拉著高懷遠的手,晃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良久之後才哽咽著說道:“有黃兄此話足矣!有黃兄此話足矣!……”
本來以高懷遠的想法,這四座跪像還遠遠不足,起碼還要再鑄一座高宗的鐵像,讓高宗居中跪在岳飛墓前,但是眼下這畢竟還是趙氏王朝,他即便再恨宋高宗,也不敢對任何人說出來他這個想法,要不然的話,一旦洩露出去,他恐怕當即便會被通緝,抓到官府裡面來個一刀兩段都算是便宜他了!
有了高懷遠這句話之後,嶽琨不由得感慨萬分,更是將高懷遠視為知己,於是便拉著高懷遠說起了當年他們岳家的事情,原來岳飛不單單隻有岳雲這一個兒子,而是還有其他一些子女,他的這些子女在岳飛受難之後,抑或改姓流落於民間,抑或被髮配到福建拘押監管,境遇十分悽慘,直到孝宗為岳飛平反之後,這些岳家後人才得以重新直起腰桿,恢復了嶽姓。
而嶽琨的父親就是岳飛的第五個兒子,當年住在江州家中,噩耗傳來,家人聞變引嶽震嶽霆兄弟二人潛過長江,改姓鄂,隱居於黃梅大河鎮後遷聶家灣。孝宗皇帝為岳父子平反昭雪時,才恢復嶽姓。嶽霆初名嶽靄,孝宗皇帝賜名嶽霆,官授朝散大夫,監潭州(今長沙市守宗正節使,寧宗贈修武郎、閣門祗侯、舉直大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