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這幾日都十分小心,因為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分不清小姐到底是離歌還是安歌。準確來說,是安歌小姐越來越像離歌小姐了。
她越來越安靜,會坐在湖心亭,一動不動很長時間,她開始喝蓮子茶,開始看離歌小姐留下的志怪列傳。
除了她不哭,她越來越像離歌。
可是她也不笑。
那日觀禮回來,小翠服侍她就寢的時候,她突然說了一句:“小翠,你知道嗎?乘風哥哥從來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小翠不知道小姐說的是什麼,再想問,她已經躺進了繡帳裡,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
她多數時間是睡不好的,總要驚醒好幾次,臉色蒼白,滿身是汗。有時夜半醒來,她索性不睡,看看書就這麼熬到天光。
離歌寫的信,她也會翻來覆去的讀,手裡還多了一個香囊,小翠看著面生,並不是小姐常戴的那些。
老管家跟小翠詢問小姐最近的情況,小翠只能說還好。之前於元意被人打的事應該也是老管家安排的,小翠不敢再多嘴。
這日一早,小姐醒來看起來情緒很好,小翠小心翼翼的提議出去走走,她也答應了,還說要去“回春堂”。
原來是離歌小姐。
離歌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開啟妝臺上的藍寶石玳瑁匣子,裡面果然有一封白絹布信,是姐姐回信了。
她笑著拆開,看了幾行之後,臉上神色大變,跌坐在地。
小翠連忙過來扶起,離歌著急的眼淚都出來了,說:“小翠,怎麼辦,姐姐,姐姐她……”
小翠接過離歌手裡的白絹,信很短,統共也沒有幾行字。
“離兒:
見字如面。
姐姐何嘗不是日夜記掛著你,我的離兒。
那日從水裡被救回來後,我千百次的問上天,去的那個為什麼不是我?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我很高興我還能將你喚回來。
要解脫的那個不是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