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事。
一大早,彭絀催著眾人趕緊起身上路。
就這樣加強警戒著急行軍,加上皇甫達親自帶著幾個老兵斷後,終於走出了那片茂密的山林。
眼看著上了平坦的大路,前頭也隱約能夠看見嫋嫋的炊煙了,彭絀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卻又眯起了眼睛回頭看那片山林。
秦煐留心,催馬過去問彭絀:“伯爺,可有什麼不對?”
彭絀正掐指皺眉,搖了一搖頭,低聲道:“只怕險境還沒過去。”
說到這裡就有氣,一臉嫌棄地看著秦煐:“你瞧瞧你這皇子當的!你父皇派給你的人麼,只有兩個服你;你姐姐派給你的人麼,你都晾著不用。你說說你還能幹點兒啥?”
秦煐糗成一團,半天才吭吭哧哧地憋了一句話出來:“都不是服我的。那是我自己不好。喬張做致地收服人,我又懶得。”
想想這孩子在宮裡過得那提心吊膽的日子,彭絀只覺得自己不納妾的主意簡直是世上第一等的好主意,口中臉上仍舊不耐煩,話裡卻軟和了很多:“知道是自己不好還不好生磨練自己?!從今兒開始,你跟安貞兩個都牽馬步行!跟著皇甫掃尾斷後去!”
秦煐吐了吐舌頭,哎了一聲,高高興興地跳下馬來,轉頭去喊想往人群後頭躲的彭吉:“安貞哥,伯爺罰我,讓你陪著!”
彭絀挑了挑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年郎。
其實真不傻。
竟然知道要用“罰”這個字。
彭吉自然是懼怕父親的,悻悻地也從馬上跳了下來,跟秦煐兩個人去尋皇甫達虛心學習。
就這樣走到了一處村落,彭絀卻不肯停留,命眾人催馬快速離開。喝命:“看不到縣城的城牆,不許停!”
滾滾煙塵迅速遠去。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村子裡唯一有兩層樓的人家,那樓上有人燃起了一束柴草。
火借風勢,風助火勢。
兩個時辰之後,這個僅有十來戶人家的小村子,燒成了一片瓦礫!
在斷壁頹垣的覆蓋下,幾十具屍體已經變成了焦炭……
直到晚霞漫天,一眾人等才抵達了一座破破爛爛的縣城。
“去縣衙。不住外面。”一路上都秉承絕不騷擾地方的彭絀,臉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