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沈濯。
尤其是沈溪。
她剛剛才被悄悄告知:呂媽媽自盡,小鮑姨娘收押。
沈溪只覺得心驚肉跳。
她半天都沒敢抬頭,連跟沈信言和沈信行見禮的時候,都深深地垂眸看著地上。
直到提及那個什麼穆,以後的太子少詹事,憑什麼是沈濯去接他?大伯不在家,也該是自家爹爹,哪怕是三叔,去接人家吧?沈濯算什麼東西?
深埋的嫉恨有些壓不住了。
沈溪從長長厚厚的留海後面,緊緊地盯著沈濯。
沈信行也在看著沈濯,有些高興,有些惴惴不安,不禁問道:“是你們那位孟夫人麼?”
沈溪心頭一緊。
孟夫人給沈濯開小灶了?
沈濯搖搖頭,有點兒無聊地撥弄著手腕上的金釧:“這哪裡用孟夫人教啊?宋相的名聲二十年如一日,天下誰不知道呢?我在益州就知道了啊。”
沈信言輕聲笑起來,點了一點頭,溫聲道:“微微很聰明。以後用在正路上,前程無限。”
對著自己的女兒,還能這樣絲毫不吝於誇獎,大約也就是沈信言了吧?
羅氏卻瞪了她一眼。
沈信言繼續解釋:“其實我們早就站過隊了。”
眾人愕然。
只韋老夫人和沈濯若有所思。
沈信言看著自家女兒,心情實在是好,嘴角翹了起來,伸臂攬了她,溫聲道:“自父親大人做了長安縣尉那一天,其實我沈家就已經站了隊了。”
沈老太爺做長安縣尉,乃是陳國公求了先帝親口下的旨意。
所以,沈家是陳國公一隊的,站在先帝——或者叫皇帝這一隊裡。
“已經來不及改弦易轍了。陳國公或者先帝,都未對不起我沈家。我沈家就不能負了人家。這個時候別投他路,只能令人覺得我沈家乃是反複的小人,決然不會有好下場。”
沈信言把話說得十分重。
眼睛看的方向,明明白白乃是沈信誨。
沈信誨一臉鬱卒,也有些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