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躍,字在淵,徐州人。
建章十一年,得時任益州刺史沈信言的賞識,越級拔擢,從一個小小的七品錄事參軍,一躍成為從四品下的益州長史。
所以沈、穆兩家是極好的關系。
在益州時,沈刺史家唯有獨女,穆長史家也唯有獨女。
益州大富,不知多少人想要塞幾個姬妾進二人的府邸,偏沈刺史和穆長史都是“不納妾”主義者。倒也成了益州的一件趣談。
待沈信言以低兩階之銜入京,益州頗有些風言風語,說沈刺史必是得罪了什麼人。
穆長史不以為然,依舊與自己的伯樂密切往來。果然不久之後,沈侍郎在京中輕輕幾句話,穆長史便成了穆別駕。
這一級跳得輕輕鬆鬆、從從容容。不過是不忘舊友,便成了益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眾人暗暗心驚,對穆別駕的識人之能刮目相看。
別駕任滿,吏部考評給了個上上。
皇上不知怎麼就看上了穆別駕,竟是繞過所有閣臣,直接命吏部:“此人才幹優長,見識不凡,日後可為吾兒良佐。不要在地方蹉跎了,進京歷練吧。明年太子開府,詹事做不了,少詹事應該差不多。先來,來了再說。”
穆大人春風得意馬蹄疾,三日便交接完成,出發進京。
一路急行,直到了京郊才緩下來。
前日到了離京三十裡時,穆大人不僅不再催著趕路,還直接住進了洪福寺。
便是在那裡,穆大人令女兒給沈濯寫了信。然後一家人開始沐浴,禮佛,休憩。
今日清晨一個五鼓,精神奕奕地進了長安。
穆在淵看著小小的沈濯,笑容滿面地從馬上跳了下來,走過去,點了點頭,溫和問道:“你爹爹不在家,怎麼令堂沒有跟你一起出來?一個人上街,怕不怕?”
沈濯淡淡地笑:“穆伯伯都忘啦?當年我和穆姐姐才七八歲,一座益州城,我們倆跑來跑去的,也不過跟著幾個丫鬟而已呀!伯母和姐姐呢?”
穆在淵捏著鬍子呵呵地笑,帶著她一路走過去:“她們在車上。”
沈濯到了第二輛車前,伸手敲敲車窗欞:“鐘伯母,穆姐姐,你們好呀!”
穆在淵的夫人鐘氏的圓圓笑臉從簾子後頭露了出來:“濯姐兒,可算是又見著你了。”
穆嬋媛的聲音嬌嬌地躲在鐘氏身後:“好妹妹!”
穆在淵笑著插言:“這是大街上,看人家笑話。嬋兒想念你,等不及,非要讓你來接她。你們不如去你車上好生聊聊吧。正好帶你去我們家看一眼,認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