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征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五,先鋒騎行軍十萬人馬卻在四月末就已經走了,主將是常年在兵部掛了侍郎職的一位老將軍,曾經在西北邊境鎮守過好些年,全為了歷練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兩個副將一位是被提拔的殿前司白飛冉,一位是禁軍出身的年輕將軍,三人相輔相成,不及磨合相處就匆忙出發離京奔赴西北。
而定在五月初五要開拔的是三十萬大軍,都是緊急從各地湘軍裡抽調的大股兵力混合而成,皇上本人親自率領,若是不出意外,會在五月底抵達前線。
“他只是去前朝半個時辰的時間啊,感覺像離開了半天。”
沈汀年抄書都不能集中精神了。
“分離焦慮吧。”虞司藥淡淡的說道。
“分離焦慮?”虞司藥的說法有些新奇,沈汀年一聽卻覺得非常的準確。
一想到要和濮陽緒分離,她整個人就像暴曬在烈日底下,如魚兒一樣側頭側尾的難受。
只剩五天了,五天後濮陽緒就要離開了——沈汀年把筆一丟,情緒低迷道:“我想喝酒。”
“……”虞司藥放下手裡的活計,竟笑了一聲,“我陪你喝吧。”
月朱她們都呆了,屋子裡除了雙胞胎還有三位乳母,一屋子的人……最後挪出小隔間的位置讓沈汀和虞司藥對飲。
兩人隔著珠簾看著雙胞胎在地上一個爬,一個追,小公主甜甜總喜歡追著不愛動彈的小皇子夏夏,說起來也是有些好笑,先站起來會走的晃晃悠悠的卻是夏夏,大概是睡覺的時候總被姐姐捏住了腳腳,喝奶的時候還要被姐姐踹,玩玩具也免不了被搶的命運,後來有一回甜甜學走路的時候從一頭撲到他身上,嚇得他竟翻了個身爬起來就走了兩步……
在發現走路可以躲開姐姐之後,夏夏開始勤奮起來了,沒多久就能從一頭晃晃蕩蕩走到另一頭,擺脫了姐姐的欺壓之後,夏夏就恢復了躺著不動的悠哉日子。
“夏夏真的太懶了,胳膊腿跟藕段一樣,一節節的肉……”沈汀年一邊飲酒,一邊同虞司藥聊孩子的教養,“還是要鼓動他鍛鍊。”
“放心吧,有小公主追著他屁股攆,他懶得日子長久不了幾日。”
最多兩個月小公主走路就穩當了,到時候還不是要追著弟弟欺負,兩人不愧是在肚子裡都搶著要出生的,彼此之間的較量總是此消彼長,比方說甜甜長了八顆牙,磨牙的時候老是抓著弟弟的手嘬,一向懶得使勁的夏夏就會生氣,開始不搭理她,她咿咿呀呀的喊他,他也不回應,喝奶奶也不願意一起了,她在玩,他就要去睡……沒幾日,甜甜就再也不敢嘬他的手了。
等兩人好起來,甜甜又會開啟新的方式來欺負弟弟。
“甜甜……”沈汀年笑了一下又嘆息,這孩子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比湛哥兒還要皮實,而且非常的會討好濮陽緒,每次他抱著,就會嘟起嘴來親他,親的濮陽緒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本來就是個女兒寶,現在更是寵的比當初寵湛哥兒要兇的多了,“被皇上寵壞了,你看她要什麼東西,若是不滿足她,那鬧起來……”
“還小,等大一些再教回來……”
虞司藥時不時同她碰個杯,喝的也不多,兩人的酒量一時不分上下。
這一喝就是大半個下午。
沈汀年醉酒了她知道,醒過來的時候有種死過去的沉痛,而這種痛苦因為某個人紓解了很多。
“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