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年從始至終都沒看一眼,只耳朵裡聽著動靜,神色內斂的讓看熱鬧的葉昕一都琢磨不透,究竟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
“沈汀年,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葉昕一臨走的時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最後還是顧忌著規矩,不敢笑出聲,她從來不知道,會從旁人身上獲取如此大的快樂。
她想,這個宮裡,有一個沈汀年,挺好的。
“娘娘,奴婢已經把人直接送去懲戒司了。”柳嬤嬤安排完秦嬤嬤回來,發現沈汀年還端坐著,這會兒閔雲又不在,她有心要說些什麼,才要開口,閔雲卻從門口進來了。
她便又把話嚥下去了。
“柳嬤嬤,你去請一趟御醫,就說娘娘受了沖撞,肚子不舒服。”
閔雲人雖不在,對發生的事情卻瞭如指掌。
“好,我這就去——”柳嬤嬤又看了一眼沈汀年,沒等到話,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就退出去了。
閔雲先陪著沈汀年發了會呆,待察覺到她情緒在回緩,才先說了曉曉的事情,宮裡用人最忌的就是自己想法大過主子的,大概在沈汀年用涼茶熱茶試探她那回,曉曉就察覺到了,也很平靜的答應閔雲的安排,調去司衣局。
“她也知道娘娘給過她機會。”
便是那次讓曉曉進來侍奉太子,沈汀年一石二鳥的試探了兩個人。
閔雲見說了半天,沈汀年還是鬱鬱不樂,只好說起眼下的事情,“按束氏的脾氣,這事算撕破臉了,她入宮這三年來,從未吃過虧,睚眥必報,也不算全無頭腦之人——”
“奴婢說這些,自然不是給你添堵,而是想說,拔苗助長,適得其反,太子殿下若有心便會不留情面,若還是顧及束家……”
沈汀年無聲的搖了搖頭,事不過三,那個女人太過自信了,濮陽緒絕不會再容她這般肆意妄為,他缺的是時機和足夠正當的理由,而她正在給他創造。
“娘娘這個時候切莫太急躁,我們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
閔雲早就想提醒沈汀年,事情不能曹之過急,可她又太懂枝芽的死對沈汀年意味著什麼。
沈汀年神色茫然的似沒聽見,又似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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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奴婢聽聞今日暢心苑鬧了不小的動靜,說是沈婕妤打人了。”
傳話的侍女聽說這事時是覺得不可信的,可事實卻是如此。這沈汀年一向低調守本分今日突然跋扈了起來。
“她自己動的手?”皇后蹙眉。
“那倒沒有,是讓底下人動的手。”
皇后略有疑惑,“她打的是哪個宮的嬤嬤?”
“妍秀宮束才人的管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