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心苑的小廚房是一直就有的,據傳以前曾有一任貴人住過,按規制太孫婕妤是沒有資格擁有小廚房的,知道的也就當她運道好,總不能禁止人家用。
“好的,枝芽姐。”曉曉年紀小嘴甜的,她當值的時候跟著枝芽比較多,處了一個多月熟悉了,兩人關係自然好些。
兩人一道往後廚去,少不得聊聊天,說著說著,曉曉嘆了口氣,“枝芽姐,娘娘胃口也太差了,都快趕不上涼亭養的雀兒吃的多了。”
太孫宮有一處涼亭養了好多雀鳥,據說那些雀鳥都是太孫狩獵時親自抓的,時常有皇妾去那喂鳥,更有些宮女偷摸著去,盼著能遇上太孫。
枝芽也嘆了口氣。
“心裡苦的人,嘴裡吃什麼都沒味。”
她自從替沈汀年往外送月俸,回來後她是有發現的,那個沈斌竟是月月遞牌子,而沈汀年每個月這幾天都有些心緒不平,這個月的俸銀沒有領到,竟能讓沈汀年破例出去參加太孫的生辰宴,前兩年她可是沒有參與過。
如此想來,沈汀年怕是一點兒沒有積蓄,這要是嫁入尋常門戶,怕是都養不起了。
一點沒有積蓄全靠宮裡的份例養活的太孫婕妤補著午覺,居然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見初來京城見到七歲的衛初筠,她們在倉翠山就一道同路而行,遇上塌方時她在馬車中被其他小女孩推擠到最後才險險跳下馬車。
她跌在泥坑裡,被雨水迷了眼,一度看不清楚境況,只隱約瞧見不遠處被眾人護著的一個小女孩,好似十分的嬌氣,隱約聽那些人說連風都吹不得,那麼一小段的記憶,竟然在十年之後夢見,而當時記憶裡分明從未看見的人,驟然在夢裡看清了對方的臉。
沈汀年生生被嚇醒了。
“娘娘?”閔雲進來輕聲詢問。
夢裡的臉太清晰了,她分明已經多年未見衛初筠,上一次見面還是鳳來書院的年底考試。
“沒事,替我拿水來,我要給蘭草澆水。”
唯有守著這盆蘭草,沈汀年才覺得心安,她在窗前坐著,看窗臺上的蘭草,窗外是她種的滿院子各種花。
濮陽緒悄然進來,沒讓人通傳,又屏退了隨侍,一時被視窗的人影驚豔了,白衣烏髮,襯的臉白瑩瑩的,沒有打理的痕跡,給人格外纖塵不染之感。
“花壺拿來了?”沈汀年以為是閔雲進來,轉頭卻見是濮陽緒。
她驚訝的站了起來,笑容控制不住露出來。
這樣的一個美人,又這樣含情脈脈看著自己,笑顏如花,濮陽緒想,她是真的美。
若不是她過分貌美,為何他每次見她都如餓中色/鬼,只一念就想撲上去。
對於在美色上並不沉迷的濮陽緒來說,他開始對自己的自制力產生了懷疑。
他腦子裡已經在想生吞活剝,現實卻是靜靜的坐到她對面,平靜的喝掉了沈汀年的茶水。
但也僅是一杯茶水的時間,他覺得兩人椅子間的距離有些大。
“過來。”
沈汀年乖乖走到他面前。
濮陽緒微微笑了,故意問她:“還疼嗎?”
沈汀年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想走開,卻被他拽住,然後在她跌坐進他懷裡時,覆住她的唇,迫不及待。
隨後,一把正正經經的椅子承受著不該承受的重量,發出了嘎吱慘叫。
“放過椅子吧,我們去床上……”沈汀年聽得耳朵發紅,小聲的喘了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