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美人沈汀年有點兒印象,是閔雲同她提的那位新人,現在打眼一看,輪廓和鼻子很像衛初筠,也是這近一個月來唯一被太孫招過的女人。
怪不得以前跟在太孫昭儀束氏身後好歹會看眼色說話,今天直接越過束氏半個身子就敢來嘲諷沈汀年了。
這種角色根本不值得一看。
沈汀年瞥了兩眼就挪開視線看向落在最後面話都不敢說的胡玉春身上,兩人隔著人群巧合的對視上了。
沈汀年是有些疑惑的,這兩位新人論相貌,胡玉春五官要更精緻些,為何讓於氏佔盡了風頭。
“既然都來了,就先入座吧。”
趙婧儀作為主人出席,自然盛裝打扮,深紅色的對襟長裙,腰間寬繫帶上繡著金絲牡丹,襯的身姿玲瓏,又貴氣端莊,她莞爾笑著招呼眾人按次入座。
這一回挨著門邊的是兩位太孫美人,沈汀年的座次排在太孫昭儀束氏旁邊,兩人基本無交流,各坐各的,等開席了也一樣,兩不相看。
沈汀年知道自己被人討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這不影響她的心情,難得吃一頓飯沒出汗,替她佈菜的枝芽也眉眼帶笑,為她許久不曾這般有胃口。
一頓飯主僕盡歡,這份愉悅持續到太孫嬪提議玩投壺遊戲,她慣來好玩,也懂很多消遣樂子,簡單的投壺遊戲被她拿來作樂,少不了要添彩頭,一開口就是十兩銀子投一把。
枝芽沒忍住暗暗先翻了個白眼,再一看沈汀年神色,心裡頗不是滋味,她昨兒個才把沈汀年這個月並上個月的月俸送出宮了。
有些事情並不是秘密,沈汀年因為被剋扣了俸銀便冒出來正面得罪太子妃,想來是十分愛錢也缺錢,這其實與她清冷孤傲的性子並不符。
太孫嬪就是頭一個不相信的,就衝這兩年沈汀年不屑搭理自己,而且也從未見她對貴重珠寶玩物有想法。
沈汀年眼看著太孫嬪領著人朝自己走近,搭在桌沿的手一下一下點著桌面。
枝芽緊張的站直了身子,她對沈汀年的性子已經有了些微瞭解,心情好的時候得過且過,心情不爽了,什麼都敢做。
“娘娘,太孫那邊傳了話過來,要招太孫婕妤前往千秋殿。”
傳話的是太孫殿的跑腿太監,急匆匆的進來,滿頭的汗,乍一看眾人還以為他的走得急,可他神情太過惶急,瞬間將殿內的氣氛攪亂了。
趙婧儀蹙著眉起身,問了一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太監一邊拭汗一邊打了個戰慄,“回娘娘,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倒是前邊傳出來訊息,琮王即日起離京前往北峰封地,無詔不得回。”
趙婧儀心一剎那跳的極快,琮王離京……必然是皇爺聖旨,在他病情反覆的這個關頭,將最寵的幼子遣去千里之外的封地,也就意味著,絕了琮王爭權的可能。
而今在京的皇室眾人,已無人能覬覦太子之位。
這分明是極大的好訊息——然而轉念間趙婧儀就明白了,不是對誰都算好訊息,至少對太孫而言,算不得。
趙婧儀眼眸流轉看向了沈汀年,太孫這時候招她……難不成是打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