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口時,顧蠡胸中像是紓解了一股陳年鬱結,本以為自己多少帶著些摸索和試探,不是試探葉輕舟什麼,而是試探自己究竟對葉輕舟的感情有幾分幾厘。
沒成想,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內心洶湧起一番莫可名狀的感動和炙熱,那份在他胸中晚來了十多年忠於自己內心身份的情感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他想一秒都不耽誤的把這份感情收藏起來,和擁著的眼前這人一起將它一輩子揣在懷裡免流離之苦。
將將是個擁抱而已,顧蠡竟然想到了一生一世這種事。就像直男公交車上遇到個美女,對視了一眼就想好以後孩子叫什麼名字一樣。
顧蠡想太多了。然而葉輕舟想的有點少。
對於作案動機這種事還有“認真的”這種說法,葉隊有點不可理解,不過後半句表白的話他倒是聽懂了。
“顧蠡,你……多久沒戀愛了?”葉輕舟非常認真的問。
“啊?”顧蠡有點沒反應過來。
葉輕舟輕輕掙脫顧蠡環抱著他的手,轉過去對他說:“我雖然沒深入研究過心理學,但是你這樣十多歲時就對自己的性向非常清楚,卻在世俗婚姻裡被束縛這麼多年,加上顧安在的事,極有可能産生一些,嗯……心因性疾病。”
“啥?啥玩意兒?”
“就是欲求太過強烈,而我只是個恰好出現的合適人選,讓你誤以為是愛情。簡單來說就是……老房子失火,能聽懂不?”葉輕舟託著下巴打量著顧蠡,認真而平淡的說。
“艹!你才老房子失火呢!你自己多久沒戀愛了,還好意思說我。我要是想隨便找人戀愛用得著在你這兒受氣嘛!哼!”顧蠡氣的張牙舞爪想回房間,突然想起來今天他倆只剩一個房間可以睡,突然站住了腳步。
葉輕舟淡淡的說:“你今晚睡沙發,睡之前順便把客廳打掃一下。”然後轉身進房間洗澡去了。
“靠!”
寄人籬下的顧律師就是這麼沒地位,沒有床睡,深更半夜還要打掃衛生就算了,自己的深情表白都能被強勢而冷淡的房東搞成了一場鬧劇。
不過,顧蠡本以為葉輕舟會毫不猶豫拒絕他的,但他卻另闢蹊徑打的顧蠡措手不及。葉輕舟是個直男,這點顧蠡其實從沒懷疑,“掰彎”他的征程將會何其困難,顧蠡想想就頭疼。
但有一點葉輕舟還是說錯了,顧蠡對葉輕舟的感情,自己內心非常清楚。
顧律師自從表白被葉隊不費吹灰之力地k.o.以後,整個人就放飛了自我,徹底修正了進攻戰略。
“深情款款”既然拿不下禁慾冷淡的葉隊,那就用“死不要臉”試試。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跟我不合適,對不對,你貴在嘗試,我貴在堅持,多麼和諧,葉隊,談個戀愛試試唄。”顧蠡邊刷牙邊湊到做早飯的葉輕舟身邊,含含糊糊裹著一口泡沫的說。
顧蠡已經連續好多天在葉輕舟耳邊這樣放飛自我不要臉的叨逼叨了,葉輕舟隨時都想放任自己體內的暴力因子將他三寸不爛之舌揪出來捆一捆吊房樑上。奈何這小子長得著實很養眼,對著他撒嬌賣萌的臉實在是有力使不出。
葉輕舟反手在他腦門一記風雷掌:“你再不滾去好好刷牙洗臉,我就!我就……”
葉輕舟“我就”了半天也想不出可以拿什麼出來威脅他:“我就不給你做飯了,快滾。”
顧蠡笑得一口牙膏沫噴在他臉上,轉身晃晃悠悠的回了衛生間繼續洗漱。
葉輕舟把勺子往粥裡一扔,一抹臉,氣的垂下了頭:“臥槽,我特麼就只剩這個可以威脅他了。”
顧蠡又開始了一月一度的去婦聯出臺,呃不,賣身,不對……傳播知識的日子。
顧主任蹬著鬼塚虎化身成了顧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