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飯桌前對面而坐。
師父和徒弟誰都不好意思先張嘴,有一口沒一口的夾著菜,偷瞄對方,心事層層疊疊:
為何不與她解釋清楚?
幹嘛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沒有彼此的夜晚太難捱,兩人早都後悔了。
可抱著枕頭走到門邊,又怯生生的不敢伸手,怕人家已經睡下,又怕見了面再碰釘子。
輾轉反側了一夜,終是面子敵不過思念,準備投降了。
這不,心不在焉的兩雙筷子別在一起,四目相對之時,兩人俱是笑出了聲。
“師父,我們今天也去鎮上吧,傍晚有燈市,熱鬧的很”,她縮回筷子,抵著唇尖開口。
“好”,他把方才她想夾的那塊糖糕遞到她碗裡。
時間充裕,吃過飯,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沒御風也沒駕雲,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山中此時乍暖還寒,知月披著老君從前送她那件粉色的絨球斗篷,呵著手走在前面。
“修仙這麼久了,你這體寒的毛病怎的還在?”他緊走幾步,攥住她的手。
“我娘說,手涼便是沒人疼”,她抬眼看他。
“呵,也是,疼你的人修為大多都及不上你,待為師……”。
他沒說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暖著她那雙柔弱無骨的手。
“師父睫毛好長啊”,她湊上去,想仔細瞧瞧。
賞景之人卻不知,她亦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老君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一小撮兒胭脂上,呼吸間似有甜淡的花香縈繞,噝……有些上頭。
他鼓足勇氣,剛要一親芳澤,人家卻跑開了。
“師父你看,這兒的梅花開的多好”,她停在梅樹下,向他招手。
“不及我徒兒半分”,他望向那抹靈動的身影,脫口而出。
“真的麼”,她跑回來拉住他。
見他點頭,她吧唧一口印在他唇上,“師父真可愛,嘿嘿”。
等他回過神兒來,想要的更多,她卻是丟下這一句,又蹦跳著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