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六走後,知月總覺得某些看似雜亂無章的東西,拼湊到一起便能解開心中的謎團,但他一時又理不出什麼頭緒。
枯坐了一陣兒,瞧見廊下的近衛正在交班,便喚了穿山甲上來。
“大統領是不喜新來的常使,還是連朕也一道厭棄了呢?”她垂瞼問話。
“屬下不敢”,他賭氣道。
“因他眉眼酷似師父,朕在這宮裡已經裡外不是人了,現在你也要給朕臉色看”。
“罷了,既是不願見朕便下去吧”,她向下拜了拜手。
“屬下……屬下只是看不慣,他以這種手段邀寵,他道法無邊,若是真心助主子脫困,又何須如此設計”。
“便是一門心思的想欺負主子,佔主子便宜罷了,只可惜屬下敵不過他……”
他言及此處心有不甘,憤而以拳擊掌。
“你若敵得過,又當如何?”知月笑問。
“屬下若能敵得過他,定會當場揭穿他的真面目,讓主子遠離那衣冠禽獸”,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你方才說他道法高深,現下又說他是衣冠禽獸,是不是你也懷疑這個遠塵就是師父”,知月斬釘截鐵。
聽得小主子一語中的,穿山甲竟不知如何作答了。
見他目光閃爍,知月忽然感覺到,整件事情的真相即將浮出水面:
“其實朕也有此疑慮,這樣吧,先冷他幾天,看看這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她心下嘆了口氣,若那人真是師父,她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他點了點頭,瞧著榻上陷入愁思的小人兒,他未免有些於心不忍。
即便是老君存心騙她,可她又有什麼錯呢?何苦讓她承受那恥辱和背叛的滋味。
“主子,萬一不幸被你我言中,那道祖此舉也必定是有苦衷的”。
“主子切勿被屬下的過激之詞所擾,傷了師徒情份”,他拱手道。
“大統領,你老實告訴朕,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起身拉住他的手。
“不不不,皆因他二人相貌趨同,屬下才……”,她眼中的信任讓他慌了神兒,連忙補救道:
“且有此揣測的不止屬下一人,文召王叫屬下去,也多半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