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把知月扶回她房裡,便出來和慕染雲他們告了假。
他二人原本以為,知月頑皮,被楊氏叫進去說教一番而已,沒想到卻是病了。
這主人不在,宴不成宴的,楊氏未及詳說,他們也不好多問,便先行告辭。
只是二人臨行前,叫楊氏不必心急,又傳信,讓清風速來草廬給知月瞧病,之後才不情願地回去等訊息了。
其實楊氏對閨女這矯病的徵兆,心裡倒是些把握的,無奈那師兄弟二人皆為男子,才不好把話說透的。
等送走了客人,楊氏便回後廚做了一鍋薑絲紅棗湯,端到知月房中讓她趁熱服下三大碗,隨後那腹痛之症真真緩解了許多。
“月兒莫怕,這來紅是好事,從今兒起,我的寶貝女兒就是大姑娘嘍!”
楊氏攥著知月才有些熱乎的小手,眼神中透著欣慰和歡喜。
“娘,師父他們回去啦!”知月窘迫地衝楊氏笑笑,這會兒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前一直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真的就是年幼無知,她十歲便逃婚到了山上,該懂男女大防的年紀,都在玩鬧和闖禍中度過了。
現在她好像終於開竅了,原來男女之間不光是穿戴有別,身體的構造竟也是完全不同的,“好事”一來,女子這個身份對她來說才更真切了。
“嗯,回去了,不過娘能看出來,他們兩個都挺惦記你的,走的時候還說,過會兒讓你那懂醫的師兄過來瞧你呢”。
楊氏把一個湯婆子墊到知月腳下,又重新揶了揶被角。
“那……那把脈會不會讓師兄知道我來紅了?不行,娘,你得打發他回去,羞死了”,知月一聽說清風要來診脈,才剛躺好又坐起來了。
“能是能,不過也沒什麼可難為情的,醫者父母心,哪個郎中會笑話病人啊,再說你那兩個師兄都那麼疼你,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楊氏又把手舞足蹈的知月按回了床上,“這紅信是女子都有的,自古以來女子成人必經此路,你放寬心吧,無須為此羞怯的”。
“哎呀!娘,你怎麼朝令夕改的呢,男女授受不親不是你說的麼,這會兒怎的又開明起來了”,知月氣急敗壞的要翻案。
娘怎麼就不明白呢?這風師兄要是知道了,回去一稟告,那……,那師父他們不就都知道了麼,唉!可這話她說不出口啊!
知月把頭蒙在被子裡,不想聽這糊塗的老孃再絮叨了,這是什麼世道啊?她乾脆睡死過去算了。
……
清風來的時候,知月已經夢周公去了,楊氏早就不把他當外人了,知月不總在家,他和野火便常來常往,跟親兒子一樣使喚。
原也不是什麼大病,清風便沒及著往回趕,給知月開好了方子,楊氏照例留他在草廬吃了飯,入夜才回的仰尊殿。
遠遠的,就瞧見大殿燈火還亮著,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師父還沒睡,一直在等訊息。
“師父,我回來了,恩?義尊也沒休息呢”,清風入殿給座上的二尊行禮。
“怎的去了這麼久?可是月兒有何不妥嗎?”路遊等的都不耐煩了,要不是慕染雲攔著他,這傢伙早衝回半山草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