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大家一致決定,管她清水渾水,只要能搞定長男就是好水,乾脆就花大筆銀子贖了進門作妾,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茗香做正房,只是讓她給長男開竅,作為當地的一個大家族,娶妓女作妾丟人是丟了點,但為了整個家族的榮辱興衰,這點犧牲也不算什麼。
可是,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長男的本心,他是個實心眼的,認定了一個人誰說都勸不動,硬是要娶茗香作正房,不然這輩子誰都不碰,既然餘家要完蛋就跟著他一起完蛋!
最後只能娶了茗香入門。
茗香沒有父母,自小就被賣進了青樓,所以青樓算是她半個孃家了,從紫鳶樓出門時,紫鳶樓的老闆娘像是生怕這條街的人不知道他們餘府的長公子娶了頭牌茗香入門,又是敲鑼又是打鼓,還到街上散花錢,當天熱鬧得像是全城的百姓都來了,散花錢時一窩亂鬨,擠成一團,大多也不是為餘家的親事歡慶,因為不少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是看到有錢領,還是紫鳶樓的,重點是看到不少難得一見的藝妓出現,賺足了人們的眼球。
紫鳶樓在這次親事中賺足風頭,免費做了一波廣告宣傳。
反觀餘家,門第冷清,沒有邀請任何有頭臉的人物來吃喜酒,門口連“囍”都沒掛,看不出是在舉行婚禮。什麼催妝、卻扇,三書六禮全都省略,接進門時下了轎子匆匆進府門多少人守在門口多時想一睹容顏,卻連新娘子的影子都沒見到,因為她被人圍得鐵桶般緊密,像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一樣。
茗香自知地位不高,一直扮演著乖巧媳婦的角色,處處忍讓做小,入門不久就有了身孕,這對餘家來說真是悲喜交加,喜在餘家有後了,悲在新一代長男居然是個娼妓生的。
新一代長男的命運可想而知,絕不會比他的爹好去。
接著一代一代下來,長男家的命運都是悲慘而悽切的,何況,他們還都活不過三十歲,短暫的一生被人小心翼翼呵護卻又如囚籠。
而今,終於到了餘子嬰。
中間的那團火,漸漸消停了點,不堪入耳的嚎叫聲小了,奄奄一息,甚至能看到天空中飄蕩著的細微骨灰。
直到此刻,餘子嬰也沒哭,他想起來餘少卿說的話“如果我死了,請不要哭,那是救贖。”
但是他也笑不出,畢竟,那是他的父親啊。
母親依依也止住了哭聲,她知道這天遲早會來的,和餘少卿在一塊這麼多年怎麼會不明白呢,以為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真的來時,發現這事沒法做準備啊。
這場燃燒活體的儀式,在餘家低調稱謂為“焚祭”,是餘家獨有專門葬送長男的儀式。
餘少卿是在三天前開始完全獸化的,他的身上長出鎧甲般的魚鱗片,無比堅硬,指甲變得尖利,分泌的毒液致命。
獸化的那天,他便不再是餘少卿,那天早上,餘少卿弟弟的小兒子到院裡找他堂哥餘子嬰玩,結果才買進門就被餘少卿的利爪狠狠撓了臉,臉上立刻又紅又腫。
等到其他人趕到時,發現了渾身鱗片的餘少卿,嚇得四散。那小孩被帶走後高燒不退,並且開始渾身發爛,不到一時辰就斷了氣。
少卿弟弟、弟媳痛哭澪涕,特別是弟媳,一直往少卿院裡哭鬧,直嚷要殺了餘子嬰替兒報仇。
餘家長輩們見到此情景,萬般無奈地開封塵封已久的專用捕具,是一個全是尖銳鐵絲的燻球型捕籠,捕籠從左右兩邊開啟,就像打蛋後的兩瓣蛋殼,可以人為的將它合上,對準開關後完全閉合,左側捕籠上的十八個鐵釺就會契合入右側捕籠的孔位,兩瓣捕籠對準卡位,便把籠中的人叉成串,貫穿他的整個身體,十八個孔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