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的人,對於北魏而言,原本就已經太過重要。”
白月露的胸中泛起說不出的痛苦意味。
即便是之前她一直林意的身後戰鬥,無比疲憊,受傷,甚至隨時都有被殺死的可能,她卻都沒有此時這樣痛苦的感覺。
北魏對魔宗並非沒有絲毫警惕,元燕便是北魏皇宮拈起的那顆對付魔宗的棋子。
是棋子,也是隨時會被拋棄的棄子。
若是能夠漸漸削弱魔宗在北魏的威望和實力,能夠防範於未然,甚至在北魏不再需要魔宗的時候,擁有能夠讓魔宗屈服或者直接剷除魔宗的力量,那元燕自然就是北魏皇宮裡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但若是在這個過程裡徹底的觸怒了魔宗,而北魏皇宮還無法承擔魔宗的怒火,那元燕就會成為承擔怒火的替罪羊。
然而誰會想到,魔宗所想的似乎根本就不是北魏皇宮裡那張龍椅。
元燕根本沒有來得及做什麼,他就已經將整個北魏推到了懸崖的邊緣。
“除非有他一定要放棄北魏而投南朝的確切訊息,否則北魏皇宮恐怕不可能就此和他決裂,甚至很有可能想要儘可能的留住他。所以他很有可能還能從北魏獲得更多的利益,最後再從南朝獲得更加驚人的利益。”
聽著元燕的這些話語,齊珠璣臉上的寒意越來越濃,“他當然可以選擇這麼做,但不是他想投向南朝就投向南朝,他本來就是南朝最大的敵人,他是北魏人視若神明的存在,但為了獲取自己的利益,卻可以輕易的直接將十幾萬北魏人葬送在這裡,他這樣的人,今日可以背棄北魏,他日當然也可以背棄南朝,南朝有多少人會同意他投向南朝?我們現在幾個人能夠想清楚的事情,那些擁有更多幕僚的人,當然看得比我們更清楚。”
“像他這樣的人,原本就不在意絕大多數人的看法。”白月露看了他一眼,“在他決定要投向南朝的時候,關鍵只在於南朝皇宮裡皇帝的看法。”
“中州軍一向驕傲,用一州之軍便爭得了南朝天下,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便不像邊軍那樣的謹慎。而且蕭衍這些年潛心向佛,對於他而言,少死些人就能結束這場戰爭,他恐怕很難拒絕。”
林意嘲諷的說道:“蕭宏之前也是一味避戰,蕭家本來就不喜歡打仗。”
齊珠璣的眉梢微挑,看著林意道:“所以在你看來,皇帝會不顧大多數人的反對,執意接受魔宗的投靠?”
“你應該明白,一統南北,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林意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如果拒絕魔宗的投降,在蕭家看來,這場戰爭的勝負還未可知,而且會持續很多年。”
齊珠璣看了一眼白月露,他不需要問,只是看白月露的目光,他就知道白月露也是和林意一樣的想法,他便忍不住的不斷冷笑起來,“所以我們拼死拼活和魔宗的這些部眾打了半天,但是突然之間,說不定我們明日一早醒來,卻發現他們已經都成了我們的頂頭上司?”
“很有這種可能。”林意也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