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話很突兀,但這名北魏劍師卻明白她的意思。
之前北魏魔宗想和南朝皇帝會面,卻被何修行那名弟子所阻,現在既然天獻太后已經從湖心靜院離開,那南朝的將來,她的意見自然佔據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若是天獻太后反對魔宗歸降,那魔宗能夠歸入南朝的可能性極小,但若是天獻太后贊同魔宗歸降,原本就心動的蕭衍恐怕就會更加心動。
江歌吟是北魏皇帝人,若是他今日也想要設法殺死天獻太后,那在這名老嬤嬤看來,自然就像是要逼著天獻太后的心意偏向魔宗。
而且以她對天獻太后性情的瞭解,天獻太后是很記仇的。
“難道你們以為,今天就憑這些人,真的能夠殺得死太后,你和你的皇帝,不想想你在這裡阻攔我的後果?”所以看著這名還未出聲的北魏名劍師,她忍不住又厲聲補了一句。
一抹淡淡的笑意在這名北魏名劍師的嘴角泛開。
這種笑意讓這名老嬤嬤有些發愣。
江歌吟微笑著看著這名聲色俱厲的老嬤嬤,說道:“既然你們皇帝想和魔宗談一談,我們自然也可以和別人談一談,自然也可以有自己的意思。”
他這句話也很難懂。
只是無論是這名老嬤嬤還是車頭上的車伕卻都聽懂了。
兩個人的面色都是瞬間難看起來。
北魏皇帝並非南朝皇帝的臣子,他當然不用逆來順受。
南朝皇帝可以和魔宗談,他當然也可以暗中和南朝的某些權臣談。
而且此時北魏對於南朝而言,也不到委屈求全需要看南朝臉色的程度,南朝皇帝既然可以和魔宗談,那北魏皇帝自然也可以在一些事情上給南朝皇帝點顏色瞧瞧。
“事無絕對。”
江歌吟看著這名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的老嬤嬤,微笑著說道:“任何人都會死,聖者亦然,不過對於北魏而言,她死或是不死,都是好事。”
這名老嬤嬤高高在上慣了,往日裡只有她恐嚇他人,很少與人這般說話,她此時也沒有耐心和這名北魏名劍師打啞謎,她暴躁的喝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看著這名老嬤嬤異常暴躁的神色,江歌吟的眼中卻反而升騰起更多戲謔的神色,他看著這名老嬤嬤搖了搖頭,輕聲嘆息道:“你還不明白麼,我只是要來殺你。”
這名老嬤嬤頓時呆住。
她之前一直想著這名北魏名劍師是要攔住她,是想要試著殺死天獻太后,所以她完全都沒有感到任何的驚懼,然而此時明白對方的真正用意,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恐懼意味,便頓時從她的身體裡升騰起來。
她突然想到,對方若是和傳說中的一般強大,那真的有殺死她的能力。
“若是天獻太后今日能夠活下來,她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情?”江歌吟悠然的說道。
老嬤嬤沒有說話。
她直接發出了一聲厲嘯,一股可怕的氣息直接從她的身體裡爆發出來,無數道灰色的影跡就像是無數灰蝶從她的衣衫之中飛出,如同一道洪流分成兩半,從車伕的身體兩側掠過,朝著江歌吟湧去。
她身前的車伕依舊安坐不動,只是右手握住了那柄黑劍的劍柄。
這名老嬤嬤雖然自問未必是江歌吟的對手,但此處是在建康而不是在北魏洛陽,有著身前這名車伕的相助,她十分肯定能夠堅持到南朝其餘的修行者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