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分離多久,重逢時,便不覺得多驚喜雀躍。
同平時沒什麼區別,二人坐在一方小桌旁邊用著晚膳,只是菜式要比蛇夫座村裡時要豐富許多。
“禦醫說魚肉滋補,你多吃一些。”
北堂墨染拉著袖子為明楚楚夾了一塊魚肉,將刺兒都挑幹淨了,才放到她碗裡。
“這是尚羽獵得香樟,禦醫說很補,你再吃一些這個。”
魚肉尚未動口,又夾了一塊白嫩的腿肉給她,末了再給她舀湯,放到嘴邊輕輕吹著。
“你先吃肉,等一等喝點湯。”
邊說邊抬頭沖她笑著,墨色眸子裡滿是寵溺溫柔。
明楚楚握著筷子半天沒動,少頃,低低出聲:“王爺,你能不能放了蛇夫座村裡的人?他們都是正常百姓,是無辜的,不會發狂……”
北堂墨染一頓,抿唇:“楚楚,先用膳,涼了吃,對你身子不好。”
明楚楚咬了咬唇,皺眉道:“我與他們朝夕相處大半年,從沒見他們發過狂,王爺,你能不能信我一次,蛇夫座會發狂乃人為,非天生!”
“好,我知道了,你先喝湯。”北堂墨染垂著眼眸,表情不鹹不淡,一句話說出來更像是敷衍。他拉過她的手,想將木碗遞給她。
“……”
明楚楚看他態度敷衍,心中不滿,遂掙開他的手站起身。
“楚楚……”
木碗晃一晃,幾滴清湯濺到手上,縱然已經吹成溫溫的,北堂墨染還是覺得有點燙,心頭一燙,疼得很。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明楚楚狠狠心轉過身去,提起裙擺往涼亭外走。
涼亭內只剩北堂墨染一個,他緩緩握緊拳頭,沉聲:“楚楚,你要我信你,你為何不能信我?”
蛇夫座的人發狂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更嚴重,毀了集市不說,還弄傷不少百姓。
先帝便死於蛇夫座星主之手,那是他的哥哥,年紀輕輕就慘死,留下年幼的北堂弈和動蕩的國家。
那些年,他既要防備敵國來犯,又要處理國內時不時發生的蛇夫座發狂事件。
十幾歲的年紀,肩上挑起了整個黃道國,都不知道是怎麼撐到現在的,受過多少傷都記不清了。
蛇夫座的人會發狂也非三年五載的事,他不可能僅憑明楚楚一面之詞就相信那些人是無辜的。
明楚楚許是忘了自個兒站在上帝視角這件事,見北堂墨染就是不放人,登時氣惱不已,回頭瞪著他,氣沖沖道:“那我還是蛇夫座派來行刺的刺客呢,王爺真覺得蛇夫座都是惡人的話,為何不將我這個刺客也關進牢裡?”說完覺得不夠解氣,又加了一句,“同你待在一起,我還不如和那些蛇夫座的村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