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剛才有人吆喝那一嗓子開始,具廣榮就覺出來了,敢情沒人把這件公案放在心上,大夥都是來看熱鬧的。
他這苦主站這兒半天了,沒人管,沒人問的,好不容易有道祖給支了個招兒,老頭心想著,這下該水落石出了吧。
結果不但沒把被告扳倒,反而讓她成了這太和殿的吉祥物了,老話說的沒錯,天庭果然是個看臉的地界。
“嗯哼……”具廣榮使勁的咳嗽了兩聲,他得提醒一下這幫沒正事兒的,他這被告還沒死呢。
“真是潑皮難改,好好的公堂,被你攪和成什麼樣了?目無尊長,誑語你是說不出來了,可也不能說胡話,聽見沒有?”
糟老頭一咳嗽,玉帝才把他這茬兒想起來,趕忙半真半假的斥責了知月幾句。
“小女知錯,請列位尊長提點稍微靠譜的問題,別再拿小女尋開心了”,知月爬起來,跪到軟榻上連連作揖。
玉帝瞧著知月那副裝模做樣的鬼德行,又好氣又好笑,合著都是大夥在刁難她,她自個兒一點錯處都沒有唄。
“牙尖嘴利的,行了,別耍嘴皮子了,快說說你是如何夜闖福靈山的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知月再沒耽誤功夫,一口氣把他們十幾個人的“倒掛金山”歷險記,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當然,她沒說一句謊話,只是把穿山甲飛騎搶奪乾坤袋的那部分,以及他們推定花日新就是幕後主使的事,給省略了。
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屎盆子是扣不到花日新頭上的,最終只能是忠心耿耿的穿山甲,來做這個替罪羊。
“知月,你方才說,那致幻輕蝠使用了縱慾術?在狼神、穿山甲、十二星宿和你同處密室的情況下?”
玉帝緩緩地抬起眼皮,聲音似乎是從牙縫當中傳出來的。
太和殿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四周圍的窗簾、幔帳抖扔的嘩嘩直響,文官武將們相互交換著眼神:得,要變天了。
知月沒出聲,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她記得,這天宮的氣象都是跟著玉帝的情緒走的——他又生氣了。
掌事流鶯急忙吩咐底下人提前掌燈,不掌燈不行啊,黑的都快看不見人了,小仙婢們碎步緊搗著,一點響動也不敢有。
少頃,大殿之內燈火通明。
“傳旨下去,昭告四海、六界、八荒,縱慾術今日永久封禁,違令者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雷霆之音,響徹九霄,久久不絕。
“帝君聖名,我等謹記”,太和殿上,除了知月和玉帝本尊,全都俯首於地。
某人愣愣地看著御案後面的黃衣男子,這是他第二次釋出禁令了,而且兩次都和她有關。
嘖嘖,這主宰一切的男神好偏心啊!偏心到她都負擔了,冷酷無情的臉居然也這麼帥,真要命。
與那漆黑的瞳仁一對上光,知月就避開了,慌慌張張地趴下,和眾人一般行禮。
“都平身吧,後來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傷到你?”玉帝的聲音很輕,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
知月自然不能把星宿們中計之後,七手八腳扯碎她衣服的事情說出來,更不能說她為了顧全大局,被抓的遍體鱗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