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山只所以名為靈珠山,正是一個飛瀑自山頂而下,遠看如靈珠一般鑲嵌在此山之上,飛瀑流泉從山頂而出,初始平緩徐流,水流漸聚于山頂小池處,池滿則溢,水已則流,離頂數米處向下飛馳,水流急速而下,向著山腳下流去,流至山腳,匯入小溪之中。
在山頂小池邊的平緩處,此時正站著一名面容頗為蒼老的老者,聽著山頂潺潺流水聲,目光卻是死死盯住遠處千珠峰的一片平地之上。
他看著這塊平地之上不斷喧鬧的人群,從這些人不斷比劃的動作中,似乎能夠隱隱聽到他們這些人的吵鬧聲,他面容平和淡然,似乎是被山前這山頂流泉,山下飛瀑所迷,又似乎是被遠處那佛門妙音所感,竟然隱隱生出了陶醉之感。
此山此景,景色宜人,美不可言。登此山賞此景頓生心曠神怡,物我兩忘之感。
可老者在此處卻並沒有這種感覺,他只是再看一場戲,一場大戲,一場武林中最為精彩的大戲。
戲從天煞宗來到此處,緩緩拉開序幕,中間楚星辰一聲長喝,算是這出戏的衝突前奏,從虛空大師出來之後,高潮漸起,若是有衝突,高潮的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得上是一出好戲,可這位老者眼眸深處,隱隱有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不快之色,從這一絲不快之色,看出這位老者津津有味中似乎還覺得有一絲不足。
就如同一個流水席,菜品如流水般依次而上,葷素搭配,冷熱交替的菜品之間,似乎少了壓桌菜。菜品雖多,終究都是一些下酒小菜,相比於歌舞昇平處,終究還是少了一番味道。
他靜靜看著那處平臺,沒有回頭,聲音卻緩緩響起:“上官飛龍什麼時間會來到此處?”
身後的中年人緩緩行禮,看著這位老者的背影說道:“據昨天夜裡咱們人傳回的訊息,大概今天中午時分會到。”
這位老者沒有說話,沉默半晌後緩緩說道:“我們計算好雙方的時間,把訊息先後送到他們那裡,沒想到還是差了半日,看來我們是低估了天煞宗救人的信心,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兩日兩夜不眠不休趕到此處。”
身後那個中年人微微一嘆說道:“上官飛龍這些年養尊處優管了,處理起事情來必然會慢上半拍。我們猜到了這個因素,給他送去訊息時本來就會多了半日,沒想到他還是晚了半日有餘。”
那位老者聽到這句話並沒有表現出絲毫詫異之色,發而在蒼老面容之上出現一絲的鄙夷之色,他緩緩說道:“長期身居高位,就如同在一個暖床之中,焉能不是這樣,他雖然是武林第一人,可最後能和我們一戰的,並不會是他。”
中年男子看著他,一時之間並沒有說話,他突然想起討魔大會上那個黑衣青年,那個面露微笑,持劍走在紅毯之上的黑衣青年,他單人長劍於紅毯之上緩步向前,人不能阻止他的腳步,鮮血更是不能。行至高臺之上,運劍入飛,身形微動,把正派之人銳氣盡挫,轉身向林中而走,上官飛龍和白鶴道人兩人同時出手組成的劍網而讓他溜走。
入黑松林中設定五行八卦陣,暗器機關發於林中,正道高手盡挫於林間,他抽身而走,這份武功計謀當真是有些可怕。
晨風徐吹,動老者衣衫一角,他蒼老的眼眸之中精光閃動,看著遠處場中眾人沒有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