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被帶走了,圍觀人群也都主動散去,傅有田握著拳頭站在那久久沒有動一下,傅有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先回去吧,別讓爹孃擔心。”
身為男人,他很能理解二哥的心情,自已深愛多年的女人竟揹著他在外面偷人,還被抓了個正著,鬧得人盡皆知,這無疑是拿屎盆子往他頭上叩,又髒又惡心。
傅有田想到年邁的雙親,終是松開了拳,看也沒看方芳一眼,轉身決然離去,傅有糧和傅冬月帶著四個孩子也走了,沒有人理會一身狼狽的方芳,但她從地上爬起來就跟了上去。
回到傅家已經很晚了,晚飯擺在桌上已經涼透了,好在是夏天,涼了正好入口,一家子雖然心情不好,但耐不住肚子唱空城計,還是稀裡嘩啦將飯菜吃了。
方芳蹲在院子裡不敢進屋,聽著大家吃飯的聲音直咽口水,她後悔啊,要不是沒幹那事兒,現在她也能坐在屋裡吃飯了,幾天前她就開始有幹飯吃了,如今連口水都喝不上了!
吃了飯,傅冬月將桌子收拾了,這才坐下來說話。
二老和李秀芝及傅小雨都已經得知了方芳幹的丟人事兒,所以傅有田幾個一直沒回來,他們除了著急,也沒太擔心,此刻一家子坐下來,個個臉色灰敗,誰也沒出聲。
連醒著的傅小雨也乖乖在李秀芝懷裡待著,不哭也不鬧。
二伯孃太厲害,不過半個下午的功夫就出了大名了,這下黃土山生産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老傅家有個叫方芳的兒媳婦,平日裡好吃懶做讓一大家子伺候也就罷了,竟在村子裡偷漢子,還被逮個正著,全世界估計也找不出這樣能幹的女人了!
而此刻,那個能幹的女人正蹲在門口餓得委屈起來,她不過是想滿足一下生理需求罷了,誰讓傅有田不碰她的,要怪就怪傅有田沒本事,不能給她豐衣足食的生活,還不能滿足她,簡直是個廢物!
老傅家憑啥不給她吃飯,憑啥都不理她?不就欺負她沒爹沒媽嗎?要是她爹媽還活著,他們敢這樣對她嗎?
傅家人不知道方芳自己還委屈上了,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坐了許久,傅老太終於出聲了,看著門口的人說:“小餅他娘,這個家你也別待了,和老二把婚離了吧!”
都這個時候了也沒必要再裝瘋賣傻了,經過這麼多天的□□,她還是這麼死性不改,果真是扶不起來的阿鬥。
其實傅老太內心深處並不想兒子媳婦離婚,所以才有先前那一出裝死裝傻,目的就是為了把方芳□□過來,讓二兒子一家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她又是拉又是尿的,一個正常人幹那不正常的事容易嗎?她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方芳的婚姻,為了方芳的家不破碎,可是方芳不領情啊!一下子沒放在眼皮子底下就幹出這樣恬不知恥的事情,老傅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媽,我錯了!”方芳聽到離婚兩個字,站起身進到屋裡給傅老太跪了下去:“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這次,我一定安安分分伺候您和爹,伺候有田和孩子。”
傅老太喝斥:“別說這種鬼話了,鬼都哄不著,小餅他媽,這些年我傅家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半點良心也沒有,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養條狗這麼多年也有感情,見著我們也會搖尾巴,你連畜牲都不如啊!”
“娘,和這種人浪費口水做啥?”傅有田冷冷出聲。
方芳又爬到傅有田腳邊:“有田,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這次行不?”
傅有田看著她,眼神沒有一絲溫度,方芳對上他的視線,嚇得縮了回去。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用這種眼神看她,這八年多來,他溫柔的、深情的、寵愛的、生氣的眼神都見到過,但唯獨沒看到過這麼冷漠冰涼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她的心徹底慌了,傅有田這是對她徹底絕望了,寒心了,沒有一絲感情了。
傅老太嘆息一聲,似乎有些累了:“算了,養不熟的人任你咋樣對她好都養不熟,你走吧,我們傅家窮,供不起你這城裡的大小姐!”
“媽,你讓我走哪去?”方芳哭著問,除了傅家,她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傅老太說:“離開了傅家,你愛去哪就去哪,這個我們管不著!”說著看向傅有田:“有田,這次娘不管你了,這婚你想離就離吧!”只是苦了兩個孫子了。
“爹孃,這事我想和小餅小饃商量一下。”傅有田看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兩個兒子一眼說。
傅老頭和傅老太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屋,傅冬月跟上去扶住傅老太。
傅有糧一家子也回了西屋,把米飯兄弟打發回屋睡了,兩口子帶著真正睡著了傅小雨回到屋裡坐下來說話,傅小雨得知腳踏車找回來了,又聽完了故事,就再也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看著睡得香甜的閨女,傅有糧露出一絲笑來,娘說得不錯,看到寶貝兒再多愁煩也會散去。
李秀芝嘆道:“二嫂為什麼非得整事兒呢?好好過日子不行嗎?這些天娘和二哥對她態度好多了,我還想著過幾天找機會和娘說一說,別再提離婚的事兒,這鋪蓋還是原裝的好,可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