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瞥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卻有些心神不安。
薛汶的面色有些奇怪,看了自家主君一眼,緩緩道:“她離開了。”
“你說什麼!”
咣噹一聲,秦聿手裡的酒杯狠狠摔成了碎片,森然怒意從他眉宇間閃現。
薛汶苦笑道:“她倒是沒逃跑,而是天門危在旦夕。清韻齋還真是狠辣,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
昭元帝騰地站起來,臉色陰沉,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左相見他神情森然帶著殺氣,身影一閃,攔在他身前問道:“陛下意欲何為?”
“救人。”
言簡意賅的兩字,卻是讓左相的神色更冷了三分,“陛下,我們不能摻和術者內部的爭鬥!”
“我們已經摻和了。”昭元帝冷冰冰地說道,瞥了左相一眼,“由於我對她欺騙行為的憤怒,我們抄了天門的根據地,使得天門在京城的勢力受到重創,這才使得清韻齋有可乘之機。”
“那也不代表朝廷就該去援助某一方。”
左相面若寒冰,逼近一步,看著昭元帝鄭重而冷然地說道:“陛下,你敢說你不是出於私心私愛,才想插手救援?!”
昭元帝冷冷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良久,他才道:“很久以前,你問我是不是被這個女子迷惑了,我當然斷然否認。那時候,我只覺得可笑,我的意志勝過金鐵,又怎會被區區一個女子所困。”
“然而,經過這段日子,我才發現,她在我心目中已經悄無聲息地紮下了根。”
酒歇歌散的小宴過後,他的嗓音顯得有些醺然的磁啞,更多的卻是堅定決然。
“你曾說過,帝王應該無私無慾,心裡有一杆秤,世上的萬物都可以放在上面衡量。為了霸業和利益,昨日的敵人甚至可以成為盟友。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是這樣的人。”
“可是今天,我才發覺,原來在我心目中,只有她……只有她一個,是不可以放在這桿秤上衡量的。”
他疾步而去,身後只留下最後一句,在夜風中久久不散。
“因為如果失去她,整個世界對我來說將毫無意義。”
只剩下左相望著他的背影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