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來,微微上翹的睫毛有些溼了,雨水滴落在上面,顯得有些憔悴,兩顆水銀一般的眸子,卻是凜然有力,“不錯,我確實是害了自己的親妹妹,但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什麼樣的苦衷可以讓你如此狠心?”
寧非卻是一反平日的沉穩內斂,言辭鋒芒逼人,“我知道,你們犧牲幼小女童的性命,是為了恆公子能登上皇位。”
一旁正因眼前突變而困惑的恆公子,冷不防聽到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頓時一楞,“你們在說什麼?”
丹嘉面色頓時一白,飛快的瞟了他一眼,對著寧非低聲道:“有什麼話,我們到了再說吧”
“就在這裡說清楚吧寧某不願跟滅絕人性,殺害手足的人同行。”
“你”
丹嘉死死瞪住他,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驚怒,嘶聲喊道:“我說過了,這是明齋主的意思”
一旁的羽織悚然一驚,正要開口反駁,寧非朝她擺了擺手,靜靜道:“你已經說了兩遍,丹離也告訴過我——以聖童血肉煉化,可以得到天子龍氣,這一秘法確實是來自清韻齋。”
羽織驚的目瞪口呆,整個人好似僵成了化石,寧非的神情卻是絲毫不變,“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聽丹離說過,也曾仗劍直入,向清韻齋主要個公道。”
仗劍……向清韻齋主?
丹嘉與恆公子已經聽得呆了,羽織卻是目光一閃,想起當年那驚人的一幕——
素來雲霧飄渺的聖閣,那一夜竟也劇烈震盪,碎石紛紛墜落,那一重重薄若蟬翼的素紗,也被驚得亂飛四散,露出了齋主的容顏。
無上之劍,至重一擊,殺氣籠罩天地。
然而半晌之後,卻又歸於平靜。
而從那以後,明瑤華的身邊,卻多了一名沉穩內斂,溫和淡泊的劍者。
她略一閃神,只聽譁然雨聲中,寧非的嗓音仍是平靜如昔,只是多了些什麼,莫名的讓人心驚——
“然而,清韻齋主,卻明明白白告訴我,殺一人而救眾生,這種罪孽,她一人承擔,毫無怨言。”
“至於被煉化的聖童,更是沒有一絲勉強。她親自去徵詢孩童父母,他們都同意此事,甚至連那孩子本身,也答應作此犧牲——若是她不願意,清韻齋絕不會勉強,本門的歷史上,從無強迫他人殉道之行。”
話說到這個份上,丹嘉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的目光幽閃,有些躲避他的直視,而身畔的恆公子,不知怎的,扶著她手臂的力道,卻有些微妙的猶豫了。
寧非雙目冷然,神光內蘊,掃視之下,更讓她心頭一震,“從大義的立場上,齋主無可指摘,但我倒是要問問,你這位嫡親的姐姐,雍容尊貴的長公主,究竟是怎樣使得你父親點頭,又是怎樣哄騙逼迫著小小孩童,讓她別無選擇,只能走上絕路死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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