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出口不遜,輕蔑的味道連許薇姝她們都能聽得出來。
皇帝顯然也不太高興,剛才吃飯時的興奮一點兒都不見,臉上雖然還能不動聲色,可伺候他的那些近臣,誰都看得出來,陛下的心情很糟糕。
結果那人還不知收斂,高聲把案子的始末都說了一遍。
在泉州有一藥師,姓楊,有一獨生愛女,二人相依為命。
三個月前,楊老漢約他一朋友孫某上山採藥,二人越好在一個祖孫廟裡碰面。
結果他的好友去了等了許久,就是等不到楊老漢出來,連忙出了一筆銀錢,讓廟裡的小僧去問一問。
小僧得了錢也很盡心,就趕去楊老漢家裡,敲門喊道:“二姐兒,二姐兒。”
楊老漢的女兒二姐一開門,那僧人就問:“楊老丈與孫郎君約好上山,為何現在還不出門?”
二姐大吃一驚:“怎麼可能?我家爹爹天不亮就出去了。”
一行人找了許久,終於在廟後面的山坡上找到了楊老漢的屍體,他是讓人用重物擊打頭部致死的。
二姐傷心欲絕,那位孫郎君就幫著報了官,沒想到官府查了許久,就是查不出來,懷疑那位孫郎君吧,可孫郎君出門帶著書童,路上還和一路過的樵夫同行,有不在場證明。
案子就這麼拖延下來。
本來就是個普通的兇殺案,但不知怎麼回事兒,案子就是越傳越廣,越鬧越大。
皇帝聽花蕊郡主的隨從言語狂妄,話裡話外,對大殷朝哪兒都看不順眼,極盡貶低之能事。
眼見皇帝的目光越來越不善,再氣下去,指不定什麼人要倒黴。
前陣子皇帝的心情不好,暴躁易怒,紫宸殿裡當差的宮人們可受了老大的罪。
許薇姝想了想,便走到萬寶泉身邊,低聲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話。
萬寶泉眼睛一下子亮了,臉上也露出瞭然的神情,連忙走到陛下那兒,小聲說了兩句話。
皇帝一怔,大笑道:“邵將軍怕是誤會了,你畢竟不是我大殷朝的人,不可能知道官府那邊案情詳細情況,別說是朕的知州,就是朕身邊的女官,擒拿兇手也輕而易舉,只聽你描述案情便足夠。”
說完,也不看那個邵將軍不屑的表情,就淡淡道:“許書官,既然花蕊郡主有所疑惑,你來幫她解釋解釋。”
許薇姝:“……”
她只想在幕後紫宸殿的同僚減輕些壓力而已,萬公公啊萬公公,你對革命戰友也太冷酷無情了吧!
心裡腹誹不已,許薇姝還是平平靜靜地舉足向前,在一群人的注目禮之下,走過去行禮:“見過陛下。”
“嗯。”
皇帝雲淡風輕地一點頭,“這是我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