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翻開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嚇了一頭冷汗——許薇姝一個錯也沒出,有好幾個古怪的題目也答對了。
難道咱大殷朝陰盛陽衰至此,未滿二十的女娃娃,也有這份能耐?
他簡直要腿軟。
工工整整地給了評語,又填了上上等的成績,再翻下一份試卷,穆然還做了半天心理建設。
……幸好接下來的卷子都是正常水平。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感嘆:“了不起,了不起。”雖然因為沒有正經讀書,也不考科舉,大部分女孩子的水平,還是要比進士的差些,但這些貴女去考秀才,絕對一考一準,都落不下。
穆然是沒想到,今年女官考核比較特殊,除了那些到年紀的,其他人若非真有把握,大部分不會像阿蠻一般起冒險的心思,他看到的這一批閨秀,絕對是出類拔萃的那一撥。
陸陸續續看卷子,看了經義,又看策論,穆然總算恢復平靜,見怪不怪,結果又翻到一份很有看頭的策論。
絕對不能說什麼筆力深厚,言語老辣之類,文章也不能和很多沉浸多年的人相比,但其中頗有些讓人乍看覺得是胡說八道,細細看來,居然嚴絲合縫,很能說得過去,再看其中引經據典,洋洋灑灑的瀟灑勁兒,真是讀得暢快,覺得從咽喉通到心口,沒一處不舒坦。
“好,好!”
穆然又難得給了個上等。
看到好文章,當然要叫自家幾個好基友共賞。
不得不說,人以群分,和穆然能說到一塊兒的這幾個,也和他的審美眼光差不多,放在別人那兒,也許給個上等就算通融的卷子,他們都給的‘上上’。
等到所有必考的卷子都審閱完,那些主考們湊在一處,拆封看成績。
許薇姝的卷子上鮮紅的簽名,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給鎮住。
她那些選考的科目,有兩科,像棋和書,都得的是中等,畢竟,許薇姝擅長計算,可下棋不怎麼計較棋形優美不優美,充滿殺伐之氣。
在大殷朝的人看來,這是邪路。
就算她贏得對手咬牙切齒,給箇中等也不算不對,但這會兒看見她卷子上的成績……
考官默默給改作上上等——那是必須的,沒見當時人家沒到中盤,就殺得對手棄子?
至於書,許薇姝寫的字,的確是有風骨,可要說好到什麼地步,也不盡然。
她在這方面,總是有些欠缺的,不夠努力。
但這會兒,考官一看自己老師的態度——呃,寫字這種事,主要還是得看骨架,寫得再好看,沒有骨頭,那字也是垃圾,至於眼前這位的作品,顯得不夠嫻熟,但人家不是年紀還小?這麼小的年紀,就把字寫得如此遒勁,實在難得,理應鼓勵。
於是,許薇姝就成了榜首。
要說名不副實,那也不至於,但多多少少,有一點兒運氣的成分。
秋爽齋眾人可不管有什麼因由,反正自家主子考中了女官,大家熱熱鬧鬧地慶祝起來。
許薇姝好歹還惦記著,家裡不是她一個人參加初試,連忙遣人去問了問——阿蠻的成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