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專講究個‘亢聲於上’。皇帝納諫,他們得利,皇帝要是怒極殺人,他們正好留下千古美名,誰去跟他們致氣,真是半點也不值!”
皇帝微微一笑,登上了御輦,對著皇后道:“你要是倦了,就回去休息吧!”
皇后望著這遠去的迤儷隊伍,心中若有所失。
“難道真是老夫老妻,沒什麼親暱的話可說了嗎?”
她嘆了一聲,這才道:“回昭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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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乾清宮中,又看了一疊奏摺,近午時分,略微進了點膳,卻都是懶懶的,沒什麼興致。
“去把‘她’喚來。”
皇帝說得沒頭沒腦,張巡很是為難,他躊躇著上前問道:“皇上說的是……”
“北五所。”
張巡一聽之下,頓時心領神會,急急轉身出去。
三刻後,那纖弱身影便出現在殿前。
“你那日的琵琶彈得不錯……”
皇帝也不喚她起身,半晌,才淡淡說道。
於是命人取來宮中樂器,“隨意彈個什麼吧!”
於是寶錦端坐一旁,調定琴絃,輕捻慢挑之下,依稀便是當日之曲。
皇帝揮手叫停,皺眉道:“刀兵之聲太過,聽著不祥,你還會什麼?”
又換了一曲,雖是春閒喜慶,卻隱約有指法生澀,竟帶上了幾分嗚咽。
皇帝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你是存心給朕找不痛快麼?!”
寶錦垂首,低道:“音出心境,皇上難道要我強顏歡笑嗎……”
皇帝聽著,已是大怒,一把將她從地上扯起,“豈有此理,你究竟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哪都沒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