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人就算再怎麼懷恨,也不該有如此奇怪地舉止——殺了雲賢妃、徐嬰華,雲時,還有我,於他們有什麼好處?”
寶錦凝視著閃跳不已的燭光,朱‘唇’中漏出低弱一句——
“這後宮之中,有人想得漁翁之利……”
“你是說,是皇后?!”
沈浩只覺不敢置信。
“這是個一石三鳥之計。“
寶錦沉靜地侃侃而談,“一,可以促使皇帝下定南伐的決心,二,可以趁‘亂’削弱雲氏一脈,三嘛,可以冠冕堂皇的要了我的‘性’命,於是皇帝怨恨更甚,揮戈之下,南唐便要灰飛湮滅了。”
沈浩聽著這話,只覺得芒刺在背——宮中如此險惡,寶錦已是皇家的最後一點骨血,若是有個閃失,卻要如何是好?!
“你不必擔心我,好歹……我最近也有所‘精’進——更何況,還有季馨在宮裡陪伴著我呢!”
寶錦漫然一笑,說到自己的‘侍’‘女’時,眼中掠過一道深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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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四,皇帝再度接見南唐使者時,雷霆冷怒大作,將表章擲於地上,道:“汝家國主若不親縛謝罪,免不了要兵戎相見。”
於是朝野大譁,兵部與吏部抖擻‘精’神,在這年節未過之時,居然開始清查庫存,隱約擺出一副征伐的架勢,天下物議鼎沸,訊息傳去,南唐臣子更有好些面無人‘色’。
“你的傷還是要敷‘藥’膏,馬虎不得。”
皇帝用手指細劃過寶錦咽喉處地淺淺紅痕,憐惜說道。
“是……”
寶錦手中不停,緩緩磨墨,彷彿心有餘悸道:“這些南人有勇無謀,居然把我扣為籌碼——天可憐見,我又值得什麼?”
她忽然微微竊笑,皇帝見了,不悅道:“又在想什麼?”
“我在想那個苯賊……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皇后娘娘擺在他跟前,他居然有眼不識金鑲‘玉’,非拿我這卑賤奴婢充數!”
寶錦笑得俯身,皇帝先也大笑,隨即面上‘露’出了深思之‘色’。
“皇后……”
他喃喃念著這稱謂,彷彿在告訴寶錦,又似在自語——
“她也受了好大驚嚇……”語聲輕微,彷彿帶著不確定地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