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秘藏的武功,乃是元氏先祖傳下的,雖然正廣博大,卻是偏於陽剛,並不很適合女子修習。
寶錦翻看著這本心法,越看越是心驚,其中精妙之處,竟能讓人心神凝渙!
她眼中閃過姐姐的神妙身法,再一一對照,駭然低道:“原來姐姐所學的,竟然與我迥然不同!”
她只覺得一陣疲憊——
這世上,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我全然不知的?!
她想起姐姐,心中百感交集,也說不出是怨,還是痛。
十指將氈毯握緊,她刻意不去想起錦淵,深深吸氣,再睜開時,已是清冷無波——
“既然天降良機,我便要好好把握……這世上,哪怕只剩下我一人,也要將元家的江山奪回!”
低喃出攝心人魄的豪壯誓言,寶錦將書頁開啟,隨即,深深沉溺其中。
她如同海綿似的,如飢似渴地學著這些枯燥無味的兵略和武功心法,再不似少不更事時那般耽愛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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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正隆冬,一把大火將慕綃院及周圍十幾重煙花宅寓都燒了個乾淨,連綿半條街,幾乎成了白地。如此動靜,已鬧得京師不安,朝野震動。且不說燒傷、受驚的百姓,單是十幾名死者中,竟有好幾人乃是朝廷命官。
皇帝接到稟報,不由地大怒,“如此貪花好色之徒,居然戀棧青摟,真是死有餘辜——他們自己死了便罷,朝廷的臉面卻也給丟盡了!”
他盛怒之下命令徹查,於是倖免於難的鴇兒嬌娥,號啕大哭之下,也被一條鐵索鎖拿入獄。
無論怎樣的軒然大波,卻未見蜀王世子李桓的表態,就彷彿他從未去過那等勾欄煙花之地——但所有人心知肚明,這是衝著他來的,慕綃院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而已。
“蜀王偏袒幼子,又有寵妃暗中作梗,這次膽大包天,居然上京城來殺人放火了!”
皇帝怒道。
“勾欄院那些,不過是些婦道人家,哪曾想沾惹上蜀王的家事糾紛,你拿她們出氣,算是哪門子的英雄好漢?”
皇后坐在帝側,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隨即以絹帕擦拭唇角,一舉一動,無不是優雅自然。
皇帝聽她半是調侃,半是挖苦,不由地苦笑道:“畢竟是勾欄瓦肆,平日裡默默營生也就罷了,居然扯進了朝廷命官,真是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