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微笑點頭,讚賞地說道:“這主意確實不錯。就看你爹孃和哥哥可同意了——我見他們可是很疼你的!”
菊花瞟了青木一眼道:“又不是幹啥累活,我還不是照常一樣。就是拿回來的衣裳,娘也能幫著洗哩!”
青木見菊花下了決心,也不好再阻止,況且這是為夫子幹活,哪能堅決說不行哩!
周夫子打量著菊花,見她話語流利,神情落落大方,全無一絲一毫的尷尬,暗暗稱奇。
他微笑地問道:“你這樣支援你哥哥唸書,你自己可是也想念書?”
菊花掃了一眼青木微笑道:“哥哥有教我哩!”
周夫子頓時來了興趣,忙道:“哦,有這事?怪不得青木在學堂拼命地問個不休,原來回家還要當夫子啊!那我考考你,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話何解?”
菊花愕然——這人真是教書成痴,咋飯桌上也不忘了考察人的功課?可是她又不是他的學生,而且,自己這醜女已經夠出名的了,可不能再加上“才女”的名頭,那可是大忌!
於是,她急忙羞澀地低頭,也不答話,匆匆地跑出去了。惹得後邊一陣大笑——這才是菊花應該有的樣子嘛!
酒足飯飽,客人散場,丟下滿桌的狼藉,和搖曳的燈光一起提示剛才的喧囂,空氣裡彷彿還回蕩著人們的歡聲笑語,並不讓人覺得筵席散場的冷清!
來喜和青木挽起袖子,麻利地收拾殘局。
菊花歪在鄭長河的身邊,半點也懶得動。她今兒實在是累壞了,跟自家哥哥表哥也沒啥可客氣的,隨他們忙去了。
來喜瞧著靠在鄭長河身邊的菊花笑道:“菊花妹妹,你要是受不住了,就去睡。我和青木表哥來洗碗,你放心,保管洗得乾乾淨淨的。”
鄭長河拿手摸摸菊花的頭,心疼地說道:“花呀,那你先去睡吧!灶上有你娘看著哩!”
菊花萎靡地細聲道:“我要等洗了才睡哩!”
鄭長河道:“那快去洗吧!”
菊花心想,還不是廚房有人麼!還是把盆端到房間裡摸黑洗吧。她覺得渾身有千斤重,便也顧不得了。
好在熱水不用另外燒。
青木和楊氏也連連摧她洗了快睡,青木道:“你先睡,一會我來倒水!”
菊花乖乖地應了,享受哥哥的關愛,聽話地洗完就睡。當疲倦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身體便完全忽視了外在條件的艱苦,不管是在硬床上還是草堆裡,都照樣能睡著!
菊花就是這樣陷入了無夢的睡眠,以至於第二天早上,楊氏和來喜都走了她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