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腿旁邊,整齊的擺放著一排空著的啤酒易拉罐,我生性邋遢,從來沒有這麼幹淨過,但在這個房間內,我做任何事情,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這裡的陳設......
“咕咚咚!”
我仰脖喝了一口啤酒,嘴裡已經苦的什麼味兒也沒有了,自從柳迪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視線越來越差,看著任何事物,都要眯著眼睛,總是朦朦朧朧的。
可眼睛即使已經要奔著瞎幹去了,我還是莫名其妙的看見好多奇怪的景象.......
比如,在醫院的走廊裡,一輪紅日剛剛升起,陽光透過窗戶打在我和柳迪的身上,拖出我們長長的影子,她認真的對我說道:“孟飛,當我有一天,不知為誰披上那婚紗之時,你也為我洗一次好麼?”
一直以來,柳迪背叛我身邊,她的口中,從來都不承認,她羨慕小護士和張璐,可她的行為和無意中的語言,都透漏出,她希望,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能像大康和木木一樣,哪怕一點點都好。
那時,她說她如果披上婚紗之時,希望我像王木木一樣,為她洗一次腳,我本以為一句戲言,嬉笑的答應,而如今...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也琢磨出,她不知為誰披上的婚紗,說的就是我......
眼睛莫名其妙的快要瞎了,我也流不出眼淚,回想以往種種,全是充滿不甘,充滿這輩子也無法補償的遺憾.......
踏入這個圈子六年,我竄的已經很快了,不到三十,該有的都有了,我不再苦苦冥思,怎麼去解決溫飽問題,用捧人的話說就是,年少有為,算是富有了,但轉眼將要踏入而立之年的我,貌似變成了情感的貧農,而且是跟上帝地主,簽了終生合約的那種。
我在房間裡,就這麼呆了兩天,渾身已經虛脫,如果不是有啤酒充飢,可能我就餓死在這兒了.......
六年,我從來沒曾真正的一個人靜一靜過,就好像一直被上了馬套的騾子,不停的被生活主人所抽打,蹄子不停的朝前狂奔著,劇痛之下,根本沒來得及考慮,前方是一路平坦,還是萬丈深淵??
兩天時間,足以讓我,將二十六歲以前的人生,好好回憶一下,當你回憶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些事情當時你認為是對的,是精彩的,往往現在看來,很幼稚,很乏味,很無聊。
無數回憶,到柳迪身死的那一刻停頓,我再次萬念俱灰,突然冒出一個決定,一個足以改變故事走向的決定......
我用了五分鐘,適應了已經痠麻的大腿,隨後走在空曠的房間裡,換下睡衣,整齊的疊好放在櫃裡,將啤酒罐收拾好,隨後看了一眼漆黑的室內,就像是離別的丈夫,對著妻子那樣叮囑道:“我該去處理一些事情了,我走了,媳婦......!”
“咣噹!”
房門被關上,屋內像是有人在回答,卻又寂靜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