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或磕磕絆絆 或風光無限的走完前半生 而後半生將扮演一個瘋子 一個可能在大街上凍死 都不會有人理的瘋子
時間流失 飽經滄桑的我們 迫使自己由外而內的變的堅硬 將需要自認為懦夫的情感 放在一個外人無法看到的位置 有人稱這是善良 有人稱是真實情感 也有人稱這是最珍貴的柔軟
今天的瘋了的麻臉 擊中了 昨天拍桌子瞪眼的大康 最柔軟部分 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霎時間湧上心頭
“…….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他媽錯了 麻臉 我他媽錯了 你能聽見嗎 ”大康站在玻璃門前 使勁兒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嘴角滲透出絲絲鮮血 額頭頂著玻璃 聲音顫抖的說道
“我還是要跟你們說一下 病人的情況 不是單純友情可以支撐的 這是一輩子的事情 我希望你們還是跟病人家屬溝通一下 儘快給病人提供一個相對長久的居住環境 ”醫生沉吟了一下 善意的說了一句
“他沒…家屬 我養著他 養到他死……!”大康咬著嘴唇 聲音很小 不像是對醫生說 而更像是自己立下的一個新的承諾
“他什麼時候能出院 ”斌斌插嘴問了一句
“唉 外傷好了以後 隨時都可以 ”醫生嘆了口氣 回了一句 拍了拍大康的肩膀 轉身離去
“等等 ”
就在醫生 邁步往前走的時候 一直沒說話的我 突然叫住了他
“怎麼了 ”醫生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我皺著眉頭 掃了一眼眾人 停頓了一下 強笑著說道:“沒事兒 我要問啥忘了 ”
“嗯 ”醫生衝我點了點頭 隨後轉身離去
王木木離我很遠 攥著拳頭 咬牙看著問道:“你懷疑他是裝的 ”
我聽到王木木的話 愣了一下 陰著臉掃了一眼都將目光轉向我的眾人 低頭說了一句:“不是 別的事兒 ”
“你現在有點像畢子文 你知道麼 ”
“嗯 可能吧 ”我愣了一下 點頭說了一句
當天晚上 麻臉被打了安定 隨後沉沉睡去 醫院沒有空餘病房 除了一言不發的大康以外 我們其他人集體離去 在樓下旁邊的賓館開了兩間房 不知道為什麼 兩間套房裡 擠了五個人 而我這一間 卻只有我自己
“咕咚 咕咚 ”
粘稠的紅酒 帶著淡淡的酸味 極其奢侈的全部灌入我的嘴裡 轉眼一瓶見底 酒瓶子被我隨後仍在地上 腦袋噗通一聲靠在沙發靠背上 我緩緩閉上眼睛 大腦越來越迷糊 眼角不知什麼時候 莫名其妙的流下眼淚 當淚珠劃過我嘴角的時候 我才有癢癢的感覺 愕然的睜開眼睛 擦了擦嘴角
我起碼愣了能有三四分鐘 實在弄不明白 我為什麼要哭 到底他媽是麻臉瘋了以後的悲傷 還是我的已經心累到 要用眼淚抗議的地步